黑暗中孟金山嘿嘿淫笑,“范成说你肉嫩得像豆腐,倒不是哄人。”
胸口被重重捏了一把,范大婶慢慢将手探到枕头下,摸到坚硬光滑的木柄,她眼神清凉,神色镇定,没有任何犹豫的抽出木柄,将之狠狠的挥向孟金山的脑袋。
木柄之上是磨得锋利的斧子。
艳红的鲜血,带着温热的腥膻味,浇得她满头满脸,伏在她身上的人影短促的惊叫了一声,便重重从她身上滚落掉到床上。
“女人不是你们狗男人买卖的物件。”范大婶仰躺在血泊中又哭又笑,暗暗长夜中一只惊醒的乌鸦哇哇叫着飞向远处。
身上的血慢慢冷却凝固,她维持着仰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天色慢慢变亮,再到大亮,照见粗布蚊帐上斑驳的血渍。
无处渐渐传来人声,旁人又开始平淡又寻常的一天,这种平淡与寻常,与她再无关联。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飞过很多的念头,她却一个也没有抓住。
忽的,范大婶听到脚步声,接着有人开锁推门进来,她再一次伸手摸向枕头下,这一次却失望了。
斧头只有一把,还插在孟金山的头上,想要拔出来却是来不及了。
她失望的想要收回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枕边的银簪,是她睡前随手摘下放在那里的,不是多名贵的东西,是她苦命的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细细长长只雕了一枝盛开的桃花,愿她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她握紧了簪子,她终归要辜负母亲的期望。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范成蹑手蹑脚自屋外走进来,嘴里小声道:“孟三哥,你快些起来回家去,莫叫旁人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