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起身,向着梁太傅行了一礼,便欲下车离去,梁太傅却一伸手,将陆见袖口抓住。
“既然如此,医监可知,是谁人主导此事,迫使斌儿复查?”
面对梁太傅的问话,陆见已经心知,如若梁斌重审之事就此泡汤,梁太傅定然是要找后账了。他略一思忖,便拱手答道:“是冯既白指使他人,诈称我与虞医士串谋,企图放出梁斌,虞医士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向使君提请复查。”
陆见言罢,又拱了拱手:“太傅久居高位,对于此事当中是非曲直,必有高见。陆某不过一介小吏,于太傅面前不便置喙,还请太傅自行参悟此事。”
言罢,陆见告辞离开。此番虽然他凭着三言两语,成功将太傅对自己的责难,转移到了冯既白身上,不过他自己也无法确定,梁太傅后续为了救梁斌,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梁斌本来纵容家仆当街殴杀良人,已是流三千里的重罪,此时又挟持并刺伤吏员,说起来起码罪加一等,若是碰到个武人出身的刺史,判他个绞、斩,都丝毫不值得奇怪。
梁斌盛怒下一时冲动所采取的行动,不仅全盘打破了陆见的计划,也令其父梁太傅如今也是一筹莫展。既然重审之事作罢,想要将梁斌弄出大牢,无疑就要多花费好一番周折了。
陆见离开医署后,径直去了州府。梁斌刺伤医署吏员,现在应当算作另案在押,知悉此事的人心中大都清楚,梁斌折腾半天,鼓捣出来的这个重审,是多半没戏了。
陆见受虞雁回所托,自然要问清楚沈元,梁斌一案后续将要怎么处理,被州府带走的姜小芸,又何时可以放归。如果情况允许,陆见想着把姜小芸立刻接出,一来他受虞雁回交托,二来陆见在此事中,也深感有愧于姜小芸。
不料陆见前去州府,却也只是碰了个软钉子。沈元告诉他,梁斌一案现在还没有定论,江使君下一步要如何处理,现在尚且不知。他们也无法立刻把姜小芸放走。
空跑了一趟州府的陆见,只得又返回医署,不过与他离开时不同,此时的医署门外停着好几辆马车,脚夫们正忙碌着将马车上的货箱挨个卸下,搬运到医署内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