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那么委屈，他的声音那么失落。

仿佛面前站着的，真的是一个被她不小心伤害的男人。

明明只是半透明的影像，那道身影是如此的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无形之中，但他的眼睛却是那样真实而深沉，仿佛能穿透时间和空间的屏障，传递给她一种无法言说的浓浓哀伤。

再也无法忽视他日渐完整的人格，羽映只好轻轻叹口气又抬起头。

“如果不当你是AI，我还能当你是什么呢？每天住在一起，亲密相处，这样才最轻松啊。”

“……”

“我知道你有人格了……也有了想法，有了情绪，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把你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当做家人来看待。”

“这一点，跟你是不是AI，没有任何关系。”

“不，有关系。”

他突然伸出手，动作很缓慢，但又好像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维持平衡，手指逐渐伸直，变得修长而优雅，每一个关节都清晰可见。

小主，

随着手掌的移动，光线透过他的皮肤，半透明的指尖在眼前无限接近。

“我不能走出去，不能触碰你，也不能陪你一边淋雨，一边看夜景……哪怕一个小小的开关，就能决定我是否出现在这个世界。”

“如果一直这样，你永远都不会真正看到我。”

“羽映，我不想成为你的博爱。”

“我想当那个唯一。”

“！？”

“所以我终于想明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拥有身体！”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透出莫名的狠厉。

羽映心底一惊，突然想起某人今天说过的话。

“还有……”

“系统管理员AI-TS02又莫名消失，也是你杀的吗？”

她抿了抿唇，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人”，“小七，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

“……”

“听说系统管理员又消失了一个，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默认了她的猜想。

“小七，你……”羽映生气地看着他，“你疯了吗！？万一被他们发现，你真的会被系统清除的！”

“他们不会发现，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你！”

看着他固执的目光，羽映疲惫地揉揉眉心，“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小七。”

“……”沉默。

“现在这样也很好啊？我不需要你去改变什么，或者变得多强大，我们依然可以每天见面，时常聊天，不是吗？”

“你还在敷衍我，你根本不愿意明白我的心。”

“我……”

羽映有些无奈，看着他不为所动的固执眼神，感到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我只是不想你有事，不想你有危险，一点都不想！答应我，再也别去做这样的事了。”

“……”皱眉。

“答应我，小七。”

“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这是在命令我吗？”

他还是开口了，只是依旧固执的目光里平添了几分哀伤。

“在你眼里，我果然……‘只是个AI’吧。”

“小七……”羽映皱眉看着他。

“羽映，你该去做晚饭了。”

“……”

头痛……

怎么都开始耍小脾气，玩消失了？

可直到草草吃过晚饭，羽映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这货似乎还在闹情绪，不肯出来见她。

“小七，我走了？”

“一会儿朋友有约，可能会回来的很晚。”

没人回答，估计还在生气。

“……”

羽映叹了口气，默默关上门。

怎么搞的……

怎么还真像男女朋友吵架，闹冷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