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都没了,我可抢不过。”
大娘一撇嘴巴。
“你脑瓜子咋就转不过来轴呢?老太太没了,就用当年老太太的方法去抢啊!”
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姑姑小声嘀咕道:“嫂子……”
“那时候也就春花年轻,老三两口子来晚了,谁看不出来。”
“所以我大哥他……”
“你们走之前,老太太来跪过了,才封住了那犟驴的嘴。”
关于春花父母死亡的真相,大爷大娘都门清。
所以当老太太中毒死了的时候,大爷才按照老太太之前处理儿子儿媳的方法,称 她是老死的。
虽然死的是报应,也算是多捡了那么多年。
“现在可不比当年,还用那法子,能行吗?”
姑姑声音颤抖,显然大娘的提议是听进去了。
“今年雨多,山上的蘑菇可冒头了。你说每年吃了毒蘑菇,中毒一个两个,那也正常。只要在老三两口子来之前,弄干净点……”
“我都多少年不上山上采蘑菇了,哪分得清哪个有毒哪个没毒。再说春花又不是傻子。”
“她不是傻子,你是傻子!又不是真让你喂她吃毒蘑菇,往里面掺点东西,到时候出了事儿,谁也说不清是不是蘑菇的事。”
天晴了小半个星期,园子里的水终于排净了。
春花看着涝死的柿子茄子秧,心里犯了难。
现在已经六月了,要是把这些秧薅了重新种,怕是在霜打之前也熟不了。
想种点秋白菜,夏天刚冒个头,又怕接连的大雨把种子泡坏了。
院子里传来猛烈的狗叫声,春花抬头看向小欢喜。
这小狗平时很喜人,见人都不叫。
今个儿也不知道怎么了。
“春花,你忙着呢呀?”
春花看见走进院子里的姑姑,眉头皱在了一起。
别说小欢喜了,如果她是条狗,看见姑姑都想咬几声。
“你看你这孩子,还不搭理我。我刚从外地回来,不是特意来跟你道歉吗。”
姑姑把四合礼放在门口,想钻进园子里,又怕黏黏的泥巴弄脏白色的靴子。
扯着嗓子说道:“春花你出来,拴着点狗。咋还养了个这么个畜生,就知道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