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愿的。问来问去,也不过是自愿的。
“府中还有其他人如你一般服用过延寿吗?”句荷再开口,已不必纠结阿竹的愿或怨。
“除了我,也就只有老爷身边的阿松。”
其他院里的如夫人都是凡人,没有需要一个比自己的命还长的下人的需求。
算来算去,也的确只有家主和默认少主的身边人才有必要服用延寿。
“你既已在句府一百多年,那你是不是亲眼见着句欢当选家主的啊?”
阿竹摇头:“我是作为先夫人的陪嫁进的句府,先夫人与老爷成婚时,老爷已是句氏的家主了。”
“那阿松呢?”句荷又问。
“我进府的时候,松哥就在老爷身边了。至于具体有多久,我也不知道。”
这些下人们的事情,是没什么记载可言的。他们这些贴身仆人,因着与上层接触太深的缘故,又最忌多话,因此反致没什么人详细了解的地步。
“阿松,听说是前任家主时,就在府里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插入了二人的对话。
“大少爷!”阿竹稍显激动下意识朝着那声源处紧走两步。
句荷背靠着石桌圆滑的边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因走近而益发清晰的人形。
句莲正朝着假山的方向走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句荷身上。
“哥,你再不起床,阿竹就要饿死我了。”
阿竹闻言微愣,正想反驳,却才想起句荷确实自回院后就一直被自己耽搁着,不仅没用上晚膳,就连茶水亦未来得及喝一口润嗓。
阿竹当下一急,立刻道:“是小人的疏忽,我这就让后厨准备晚膳去。”
一溜烟儿,阿竹紧赶慢赶着跑开了。
兄弟二人默然对视片刻。句荷等着少年的下文。
半晌,最终能打破僵局的,还是只有句莲手中变戏法儿一般多出来的半块儿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