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也只有外孙女不间断地送过来吃的,穿的,让沈远山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人惦记着。
“沈老头,你的文件也下来了,这几天收拾收拾可以回去了。”
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们这个农场陆陆续续平反了好几人,大家伙一个个的精神都不错,杨场长既为他们感到高兴,同时看见这么多朝夕相处的老同志离开,心里难免有些怅惘,但开口的话却不是这么说的。
“早点收拾收拾,回家过个好年去。”
沈远山颤抖着手接过文件,眼角带上了湿润,他还以为他等不到这天了。
杨厂长指了指他手里的包裹,“这是家里送来的吧,打开看看给你寄了什么过来。”
沈远山看着他冷哼一声,“先说好,没你的份。”
杨场长咧嘴笑,“你这小老头忒小气了,我不抢你的,你家外孙女也给我寄了点。”
沈远山将包裹打开,里边放了舒云自己做的肉脯,果干,糖果,奶粉,还有一件深蓝色的毛衣。
沈远山将毛衣拿了出来,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抚在毛衣的针脚处,杨场长稀奇道:“呦,你外孙女手艺突飞猛进啊。”
舒云的破烂手艺即使是隔了几百公里外的杨场长也有所耳闻,不,他还见过。
就前年,舒云寄过一间高领毛衣,信上特意说了是她专门给沈远山织了大半年的。
沈远山收到的时候还挺激动的,当天多刨了两里地,不过等穿上身…卡住了,头围做得太小了,根本穿不进去。
好在农场有会织毛衣的老太太,专门托人改了后,终于能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