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陈境跟着路云杰进入包厢。
谈话一时间无法结束,门口人来人往,她不想引人注目。
在意识到对方把她当成私有物、根本无法轻易摆脱之后,她决定将计就计,先假意求和,安全度过今晚,给自己留足时间,思考新的解决办法。
她还试图安慰自己,路云杰的事,九年都没解决干净,如今想一蹴而就,可谓难于登天。
于是,她迅速认清现实,决定从长计议。
就在余江川闯进来前,她刚跟路云杰谈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对方对她今天表现出的态度感到十分满意,打算放她离开。
当时,她往外走,对方伸手拉她:“我送你……”
她躲开:“不用。”
对方跟上来:“送你到门口。”
她拒绝:“不需要。”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余江川冲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赶紧把他带走——
她不希望他见到路云杰。
或者说,她不希望任何与林嘉享有关的人,知道路云杰的存在,更别提与之发生冲突。
但现在……
“余江川……”
“没事儿,别怕,有我呢!”
“不是,你等等……”
“别怕,躲我后面,别让这帮孙子碰着你!”
余江川一手向后,护着陈境,一手举着酒瓶:“我告诉你们啊,这他妈是法治社会!不是旧社会!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都他妈疯了吗?!”
“余江川,”陈境拉他的胳膊,“你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没事儿,你别怕!就算林嘉享不在,也有哥哥我罩着你!!!”
“不是,余江川,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
“我知道,”余江川侧过脸来,“我在洗手间听见了,这孙子想强迫你跟他好,是不是?!”他酒瓶方向一转,指向路云杰,“哈,没事儿,有我呢,他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头!”
“余江川,你先……”
“呵。”
陈境还想解释,可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路云杰,忽然笑了。
“你是谁啊?门都不敲就往里闯,进来直接抄家伙,想干嘛啊?”他声音慵懒,不疾不徐,“还‘法制社会’……呵,你也知道啊?不经允许擅闯别人包厢,这不纯纯是找不自在吗?”
“哈哈,‘路少’!是吧?”余江川继续拿酒瓶指着他,“我不知道你丫大名叫什么,但我知道你他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做梦!”他又把陈境往身后揽,“陈境是我兄弟的未婚妻,你敢碰她一下试试?小爷我卸了你!”
路云杰安静了几秒,眉毛挑高:“你兄弟……哈,林、嘉、享,是吧?”他走近余江川,眼睛眯起来,“他的未婚妻,应该他自己来找啊,你算哪根儿葱?”
余江川哎哎哎:“你往后退!别过来啊,酒瓶子可不长眼!”
酒瓶底顶在路云杰胸口上,他低头看了看 ,笑了:“哈哈,我抡过的酒瓶子,恐怕……比你喝过的酒都多。”
说完,他收了笑,眼神霎时变得冰冷狠戾。他一把钳住余江川的手腕,下巴抬高,手往下压,用力一扭——
“啊!”
余江川吃痛,酒瓶应声而落,“咔嚓”一声,砸碎在地板上。
因为铺有地毯,没有发出很大声响,但瓶内剩余的酒液,殷红、绵延,缓慢地流出,渗入织物的缝隙里。
余江川揉着手腕,低头看了看,呵了一声,眼睛抬起来。
“路少,动手了是吧?”他说,“哈哈,恭喜你,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