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洪招才说。
谢谢洪局信任!外面传说杨鼎诚和李本顺结伙儿算计你,这已经是犯罪了,罗运富说。
洪招才没有接腔,他用手指头在自己的脑门子上捏了又捏,他不能熬夜,一熬夜脑仁子就疼得厉害。
罗运富靠在车身上,翻检手机通讯录,又斟酌一番后才开始拨打号码。他一共选派了两组六个人,一组监控杨鼎诚,另一组监控李本顺。
闻德普从护城河的涵管子里滑出来后,被水呛了几口,他怕出声引起注意,硬是在涵管子外面的沉淀池里下沉憋了好几次,将咳嗽憋回去,出水时还是搅响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哗啦”声。
此时天色漆黑一团。幸好涵管子的出口处,没有路灯和住家户,周围是拆迁后没有如期开发的荒地。
闻德普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裹在身上,就像贴满了膏药,却又湿又凉,加上肚子里没有一点吃食,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撑持不住了,随时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死过去。
他不敢上马路,在拆迁形成的坑洼地里,歪歪斜斜地走着。他往四围张望了一番,才记起来再往前不远,菜市的入口处,有一个废旧衣物回收箱。有了这个目标,他走得快一些。
他以前有好几次,曾经把家里不穿的衣服塞进去。
衣物回收箱附近,不断地有人走过来走过去,闻德普的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浸透了水,一走一“卟叽”。
他歪歪倒倒地走到衣物回收箱跟前,路上的行人看见他,皆趔开身子,把他当成了流浪汉。
天气变凉以来,衣物回收箱那里,总是有流浪汉从回收箱里掏衣服穿。
秋寒一天凉似一天,夜晚尤甚。闻德普先掏出一件夹克和一件烂了肩头的羽绒袄,后来掏了几次才掏出一条适合他穿的裤子。他走到回收箱的阴影处,把自己的那身湿衣服脱下来,穿上了夹克和那条裤子,裤子还是有点儿不合身,露出脚踝。不过有这样的装扮已经很好了,只是脚上的那双湿鞋,实在没办法穿,他用掏出来的旧衣服,鞋里鞋外挤压着,自以为将浸水沾个差不多。
他试了试赤脚踏在地上的感觉,“卟卟叽叽”烦人的噪声,没完没了一如既往。
他很不满意,一脚把鞋踢开。
这时候,刚才已经停下来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
街上的行人很少,闻德普在菜市口的垃圾桶里翻捡出一个烂番茄,迫不及待地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