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地看完了艾山恭敬呈递上来的状纸。只见他越看脸色越是难看,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面前雕刻精美的龙案,怒吼一声:“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大殿。
站在一旁的艾山见状,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大王息怒啊,请保重龙体要紧。”然而此刻的大王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他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手中的状纸,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过了片刻,大王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但语气依然沉重,他再次看向那张状纸,然后沉声对艾山吩咐道:“去,立刻把丞相给寡人请进宫来,寡人倒要当面向他问个清楚!”
艾山赶忙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差人去传丞相入宫觐见。”说罢,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去安排此事了。
而此时此刻,在丞相府中,丞相刚刚精心敲定好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他手持毛笔,将这几个人的名字逐一认真地书写下来。写完之后,他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唤人前来,交代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一定要让这几人为自己所用之时,忽然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丞相府的管家神色慌张地跑进书房,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老爷,不好了,出大事啦!”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丞相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他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质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管家顾不得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喘着粗气回答道:“刚刚底下有人来禀报,说是原尚书的儿媳妇竟然在宫门口敲响了登闻鼓,要向大王告发老爷您呢!而且……而且她已经受了三十大板,现在已经被人抬进宫中去了,连那份告状的状纸也一并送到了大王的龙案之上!”
只见那丞相眉头紧蹙,面露愠色,高声喝道:“告我?她竟敢告我?究竟所为何事?”
站在一旁的管家连忙躬身回应道:“回禀老爷,听说是为西城假石料一案。据说是那尚书乃是替您背了黑锅,不仅如此您还对他们赶尽杀绝!”
丞相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怒斥道:“无耻之徒!分明就是他自己眼皮子浅,贪图那点蝇头小利,才会害了自己,难道仅仅因为当初案发之后,本相未曾出手相助,让他逃脱罪责,他便如此恩将仇报,妄图污蔑本相不成?简直是岂有此理!”
管家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语气焦急地说道:“老爷所言极是。先是贤妃娘娘在宫中遭人陷害,如今您又平白无故受到这般诬告。依小人之见,此事绝非偶然,定然是有人处心积虑、蓄意为之,目标直指咱们丞相府啊!老爷,当务之急,还需速速想出应对之策才好。想来用不了多久,大王定会派人前来传召您进宫面圣的!”
管家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忽然间,一名下人急匆匆地奔至近前,大声禀报:“老爷,宫里来人了,声称大王有要事要宣您即刻入宫呢!”
管家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啊?怎会来得如此之快?”随即他又将目光投向丞相,面露忧色,欲言又止。
丞相却显得颇为镇定,他一挥手,打断了管家的话语,沉声道:“好了,不必惊慌。你且先去给宫里来的人奉上好茶招待着,本相稍作整理,随后便来。”
那下人恭敬地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过身匆匆离去。直到此时,丞相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郑重其事地将其交到管家手中。
并压低声音嘱咐道:“这份名单之上所记录之人皆是后宫中的关键人物。倘若本相此番能够毫发无损、平安归来,那么你务必派人去与她们接触。不管采取何种手段,即便是威逼利诱也好,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她们想尽办法洗清贤妃身上背负的嫌疑。然而,若是本相今日无法平安归来,这份名单暂且不可轻举妄动。切记密切关注宫中的一举一动,一旦察觉到有任何异常之处,立刻安排人手护送公子和小公子速速逃离此地!”
听到这番话,管家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既然如此重要,为何非要等到您回来再做安排呢?如果现在我们抓紧时间行动,成功救出娘娘,到时候娘娘定然会全力相助于您啊!”
丞相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解释道:“正如你方才所言,此次事件显然是有人精心谋划而成,矛头直指本相。此时此刻,恐怕我们早已被他人暗中监视。若在此刻贸然行事,冒险去调动宫中之人,无异于自投罗网,只会给对方增添更多指控我们的证据罢了。所以,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
在一番简要的交代之后,丞相便匆匆忙忙的进宫了。他深知此番前行定然危机四伏,但心中的好奇与担忧驱使着他必须亲自去一探究竟,弄清楚前方究竟给自己布下了怎样的陷阱。
此时此刻,关于宫门口的登闻鼓事件,整个都城已然闹得满城风雨、人声鼎沸。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丞相是否当真犯下了天理难容、丧心病狂之举。然而,绝大多数人的观点明显倾向于那位敢于敲响登闻鼓之人。毕竟,若只为诬陷他人便不惜搭上自家性命,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艾迪尔同样获知了此消息。他毫不犹豫地即刻动身准备入宫。一方面,他迫切想要知晓西琳当下的状况究竟如何;另一方面,他亦急于探清丞相与贤妃是否已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可能,并渴望能亲眼目睹二人最终将会落得何种凄惨下场。
而在玄王府内,克热木正安静地聆听着柏溪的禀报。待柏溪陈述完毕后,他仅仅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随即便仿若未闻般继续自顾自地照料着因孕吐反应极为强烈而备受折磨的罕古丽。
孜亚看着王爷那副云淡风轻、仿若置身事外的样子,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和好奇。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他凑到柏溪身旁,压低声音问道:“都到这般紧要关头了,王爷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难道他真打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坐视不理吗?”
柏溪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转过头来,狠狠地白了孜亚一眼,反问道:“理?要怎么个理法?”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