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是她会错了意,如今倒是觉得什么人就该待在什么地方。
那些得道高僧才不在乎世俗凡物,一个人渡人渡己便已然足够。
这些凡夫俗子,就应当同权利欲望放在一处,才能与这调性融合的如此浑然天成。
颜若凌以往不屑一顾,如今却觉得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员。
食盒打开,已经有人把还冒着热乎气的饭菜检查了一番,确定能吃了,颜若凌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太后那边必然有不少人上赶子去问候。
颜若凌从来不会在这时候过去。
她总比旁人多了几分敏感,每次这时候看见太后,她都能感觉到对方心头的不耐和身体的疲惫。
太后或许掩饰的很好,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可颜若凌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
她要去就等太后小睡过后再去,那会儿太后身心舒坦,还愿意与她聊两句过往。
颜若凌自顾自的吃饭,吃饱了走动一下,也在硬邦邦的床榻上休息了一会儿。
小福等在一旁,到了时辰叫她起来,她收拾好了,便去太后那边问安。
太后院外等了不少问安的人。
有的人从一进寺庙就过来等了。
小主,
门外守着的女官看见颜若凌,态度和气不少,颜若凌以往对她们格外客气,只是客气之外还有许多疏离。
今日她倒是觉得对方很是有趣,端庄的立在人群中不显眼的位置,她不和旁人议论说话,只是悄悄的打量周围的人。
看着大家的神色,耳边听着一些人小声的说话。
大家在太后的院外不敢太过喧闹,一个两个都维持着极端优雅的礼仪,繁重的首饰成了这会儿最大的压力。
颜若凌往常也是如此,只是今日轻装简行倒是比平常舒适太多。
太后休息过后,醒了过来,召见了所有等在外面的人。
禅室空空荡荡,大家都坐在蒲团之上,仿佛众生平等一般。
只是那蒲团摆放的位置,众人不成文的落座规则都将彼此等级地位展现的淋漓尽致。
仿佛靠近的是太后,实则靠近的是大齐的权力核心。
颜若凌游离在人群之外,她跪坐在太后的身后,乖巧的听着众人说话。
等到都问了安,太后便也让大家各自离去。
颜若凌垂头听着,等到太后让人都离开,她也悄悄的跟着站起。
不过,她才起身,还没有告退,就被太后留了下来。
“若凌,若是无事,便陪着哀家去看看明日要奉于佛祖的经书准备的可否妥当吧!”
太后要献给佛祖的经书其有不妥之理,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离开的人群之中有人听见动静悄悄的回头打量,颜若凌却一反常态时的慌张,平静如一潭幽泉。
“是!”
她很乖巧,看似和往常完全不同,但太后也是个见过许多人的人,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区别。
她们从禅室出来,院子外面还能看到那些人离去的身影,院门口站着护卫和颜若凌的丫头,她带着颜若凌的衣服,要一直等到颜若凌出来。
她们都是同样的血肉之躯,但仿佛生下来就有三六九等。
颜若凌收回视线,跟在太后身后,还要落后女官半步,几人穿过回廊去到了抄经的地方。
小院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书房之中放着许多经书,颜若凌对这些也很熟悉。
她自小就要背这些东西,那也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
太后没有拿出抄好的经书给她看,而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问她。
“晨起戴的那羽士妆很是衬你,怎么眼下倒是没戴了呢?”
颜若凌如今穿着素净的禅服,头上珠翠也少的可怜。
好巧不巧的是,太后眼下也穿着素净的禅服,头上的珠翠也不多。
两人站在一处,仿佛是祖孙两人一般,身上竟然有一股相似的气质。
颜若凌恭敬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