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道德,说的是正道,后一个道德,就是儒家理解中的道德了。
道君也是坦然,对于这种阴私之念毫不避讳,就这般直白地说了出来。他是道者,不是慈悲为怀的仙佛。
话题因此而被直白地说开了,就轮到姜离做选择了。
“老道观小友亦是通晓阴阳之法,若小友愿意应下此事,愿将九天荡魔真诀相送,以助小友之功。”道人依旧是简单直白,又点中关节。
“以利相诱,可非有道之人所为啊。”姜离闻言,挂起了一丝莫名之色。
同时,他心中确定了这道人已是看出了自己的偷学,瞧出了九天荡魔真诀的痕迹。
在见到道君之时,甚至在与其相见之前,姜离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他从未小看过这些至强者。
而且,李清涟既然在此前和道君见过,就不排除他将法外逍遥的相关之事告知道君。有那些事情佐证,就算是没看出痕迹,也能有所推敲。
是以,姜离在初见之时才会言称能做到元神长期出行的只有道君和自己。
现在,这个猜测完全得到了证实。道君说是看出姜离通晓阴阳之法,那是给姜离面子,实际上就是在指待九天荡魔真诀的痕迹。
不过姜离是何人,他可是被道君认证为貌似大尊的人物,对于道君的言语毫不见窘色,反倒问起话来。
“你我并无交情,不以利相诱,难道还要以大义相劝吗?”老道人却是相当之通透地道,“还是说,小友更愿意相信大义?”
姜离:“······”
看人真准。
只能说道君虽为世外高人,但对于人性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尤其是清楚知道如何和姜离这种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还不像某些老家伙一样喜欢打机锋,当谜语人。
“前辈当真是慧眼如炬啊。”
姜离如是感慨,然后加上一個转折,“可惜······”
“可惜你来迟了。”
本是如同洞天福地般的地方被切割成两部分,一半依旧,另一半则是化为清净空明之境。在若有若无的梵音声中,一座石亭由虚化实,内中坐有一白衣白发的居士,接言说道。
突然的变化令得李清涟面色一凝,满是肃然之色,他已是察觉到来者的不一般。
而道君则是对面色不变地道:“老道还以为你还在坐关。”
“是还在坐关,”白发居士不疾不徐地道,“但道者念及迷者的名号数次,迷者就算是在坐关,也不得不以念识见道者一面啊。”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道君目光微动,“看来这百年的时间,觉者并未空度。”
‘名号?是真如?’姜离亦是心中思索,‘这些至强者,还真是会给人惊喜啊。’
想到自己多数时间都以真如居士来称呼对方,姜离都有种悔不当初的念头。也好在自己既是气数极盛又有因果集傍身,若是换做另一个人,怕是连底裤都被觉者给看穿了。
“百年时间,迷者并未空度,但观道者,却是空度了。”
觉者淡淡道:“百年前,迷者事前有所察觉,便拨动因果,泄露了姬施主的身份和行踪,使道者与其一战受创,但终究还是被道者以伤体阻道。百年之后,道者还未受创,就要假手于人了。”
伴随着话语的道出,周边的界限开始变化。
分割成两半的地界正在相互地倾轧摩擦,觉者和道君虽未出手,但无形的交锋已是开始,道之无形、佛之空明互相抵抗,微妙的变化既是隐秘,又显高深。
而作为旁听者,姜离也知道当年的姬继稷为何会在雍州撞上道君了。
感情是觉者在暗中引导因果。
彼时的姬继稷应该还没有现在这般精善截天之法,在佛国搞事时被看出了痕迹,然后就被觉者坑了一把。
可惜,百年前的觉者最终还是棋差一招,哪怕已经令道君受创,也还是被道君阻了道途,之后更是因业如来而自封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