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奇点头:“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一个师门,亲如兄弟,请吃饭师弟喊一声便是,犯不着下贴。”
大家逢年过节,时常相聚吃饭。
哪怕不过节,只是师父家院子里的梅子熟透,枣子结果,亦值得上门吃喝一顿,回回下拜帖反倒显得生分,麻烦。
告别二位师兄,婉拒馆内学徒的指导请求,说好下次一定,梁渠沿着青石街再赶至杨府。
杨东雄与许氏得下人通报,趁梁渠漫步穿过廊道的时间,端坐于厅堂等候。
阔别二月,梁渠跟师父师娘要说的话更多。
他接过南娣沏好的清茶,从一路未停,日夜赶往华珠县,发现水则碑蹊跷断裂讲起。
再到碰上县令船队,斩杀怪鱼,亲自上沙河帮借船,帮主程崇自爆,袒露所作所为,帮众上下倒戈相向。
以及甘泉镇本土粮商遭外乡人结群冲击,有过约定的本地人倒戈加入哄抢,之后遇上赤龙鱼……零零碎碎全说一遍,事无巨细。
许氏听得乐呵:“伱去华珠县的两月倒是过得充实,又是借船,又是抓人,立下好大功劳。
偏惹得你师父日夜烦忧,觉得你头一回办那么大的差事,生怕哪出差池,天天遣那门房去驿站查看有无书信往来。”
杨东雄目光淡淡,端起茶碗喝茶。
梁渠坐在下面听得尴尬。
两个月,他的确没传过一封信件,主要是觉得华珠县和平阳县距离太近,没什么必要。
再加上洪水泛滥,华珠县内驿站一样让大水淹没,除去官信畅通,家书难传,得费功夫专门托人送。
梁渠转移话题:“师父师娘不妨猜猜,弟子此番去华珠县治水,朝廷给予我什么奖励?”
过往之事不可追,二人果真不再计较书信一事。
杨东雄琢磨道:“据你所言,你此番治水功劳颇大,莫非是升任衡水使?”
梁渠摇头:“师父猜得不对,弟子未曾升官。”
“小九既说溃堤是那沙河帮主报复河泊所之举,那河泊所上下必不会有人因此升官。
否则自犯自赏,朝廷如何能定民心?我猜多是物质奖励,丹药,功法之流?”
“师娘说对一半,但除物质奖励外,还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还有?
杨东雄跟许氏齐齐沉思。
皇帝治国有三样利器:号令、斧钺、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