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虽然这鬼地方白天和晚上没什么区别，但新建成的喜剧团还是吸引所有忙碌了一天的人的目光。

新建成的阴影教堂还显得很粗糙，棚顶是一片空白，地板开裂，无人的区域长满了青苔，低洼处有积水。

一道瘦小的影子在昏暗月光里起起伏伏。

滋啦——滋啦——

小小鬼往额头上一抹，提着些生锈的工具不停鼓捣着大厅雕像前一块破裂的石板。

早些年他在一家建筑工里当过伙计，虽然没有工钱，每天吃的也不饱，但至少有个遮风的地方。

虽然最后建筑工家刻薄的女主人觉得他吃的太多把他赶走了，不过好歹是会一些手艺。

像他这个等级的鬼，唯一能做也就是吓吓人，光是挪动手里的铲子就花光了他所有力气。

“加油……”

寂静的夜晚，响起的只有他不断给自己鼓气的加油声和铲子滑动的声音。

无脸的阴影雕像一动不动，他本来也不该动，但在这种场合，竟然透出一股说不明白的诡异。

他的身体就像真正的影子，身体在光影中不断变形拉长扭曲，几点污秽的黑水从狭长空白的脸上流出，如同两行血泪。

五根手指不知什么时候也逐渐尖锐，哪里还看得出手掌的样子，分明是两只怪爪。

但这一切变化小小鬼都没注意到，他的身体时而凝实时而透明，这是不稳定的征兆。

“加油…就差一点了……”

他咬着牙，就像活着的时候去推车一样，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呼吸如同拉动破烂的风箱，发出“呼哈呼哈”的声音。

破烂的地板被星星点点的水泥粘合，并尽可能保持平坦。

虽然看上去还是寒酸无比，可至少几条大的裂缝被遮上了。教堂看上去不像完全荒废的地方了，更像是被流浪汉什么的当成了家。

并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干，他干这些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