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转念摇了摇头,自语道:
“西军不差,差的是本侯。”
一旁的种鳄微微一愣,面带疑惑,父亲在说什么?
只听种应安幽幽说道:
“为父错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早些时候我与靖安侯商讨军略时,他曾说过,
一旦完成合围便不惜代价全军压上,一举将拓跋部击溃,不得给拓跋部喘息之机。”
种应安露出一些感慨,伸出手捏了捏眉心:
“当时为父认为,既然完成合围,那般不必如此麻烦,一点点绞杀便可,还能少死一些军卒。
如今看来,还不如当初大肆进攻,不惜代价攻破营寨。”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种应安脸上出现一丝自嘲,那林青的诸多军报他都看过了,
靖安军每每轻松破敌,让他都认为草原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如今看来,错的是他。
一旁的种鄂心中十分复杂,顿了顿开口:
“父亲,还请不要妄自菲薄,
您行军打仗的能力就连朝廷都是认可的,军卒们更是如此,
如今久攻不下,是那拓跋部精锐太过顽抗。”
“好了,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强。”种应安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语,脸上出现一丝愁容,
叹息一声缓缓开口:“种鄂,何为聪明人?”
“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方为聪明人。”种鄂想了想,老实回答。
“不对,自知者方为慧人。
我们是勋贵,自打出生起便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便再挥霍又能挥霍多少?难不成还能将家底败空?
怕的是认不清自己,心比天高,人比猪蠢。
为父不如那拓跋阿狼,也不如那林青,但差就差了,又如何?
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清楚,我清楚,所以我做了好些年的平西侯,
你若是不清楚,这平西侯府迟早败在你手中。”
听着父亲的碎碎念,种鄂不知为何产生了一股错觉,
父亲真的老了,以往他不会如此说教的,只会打骂,让他自己去想。
不由得,种鄂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惊慌。
“我会比父亲做得好吗?”
很快他便摇摇头,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一个道理,继任者是不如开创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