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合拢的双手微微用力,将手掌攥得发白,青筋暴起。
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带上了一丝哀求:
“侯爷...边军之事..”
“够了。”林青坐于上首,身体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眼眶微抬瞥向了钟信,
只是一眼便让钟信噤若寒蝉,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你怕了?”
空洞的声音自上首传来,在钟信脑海中来回盘旋,似是那恶鬼低语。
甲胄碰撞地面的声音响起,钟信双膝跪地,将头颅重重抵在地面:
“侯爷,属下确实怕了,
如此危难之际,稍有不慎靖安军就会粉身碎骨,化作飞灰,属下不得不怕啊...”
听到这番话,林青的脸色依旧犹如平湖,
只是脑海中悄无声息多了几分冷冽,心中也多了几分烦躁。
每次都是如此,内部的掣肘比外部的敌人更加难缠。
如今,就连他的亲卫首领也拿不准如今局势,心中产生畏惧。
靖安军中有如此想法之人不在少数,
可能只有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才心无畏惧。
这不由得让林青心中生出一抹颓然,
军卒们有如此心绪才是理所应当。
不是谁都有“纵千夫所指,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心中默默叹息,林青居高临下地看向钟信,淡淡说道:
“莫慌,有本侯在,这曲州还乱不起来。”
不知为何,听到如此笃定的言语,
钟信心中的茫然消失了许多,似乎眼前之人的话语能给他以安宁。
钟信缓缓将脑袋抬起,看向上方那道身影,想到了什么,问道:
“侯爷...这就是您一直未曾使用边军的缘由?”
不管是清理吉蛮部还是与拓跋部精锐厮杀,又或者前去京城,靖安军扩军,
靖安侯林青似乎都有意忽视了那二十万边军,不做使用。
一切都由靖安军一力而为,为此不惜代价。
尤其是扩军之事,按理说应当由边军抽调精锐进入靖安军,再加以骑射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