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向前抓握,将长剑横于胸前,而后又将剑尖搭在了自己左肩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又轻轻滑动了两下,使得间接在自己的金色龙袍上摩擦。
“嗯....应当是这样,戏文中都是如此演的,朕今日特意挑了一把锋锐长剑,希望能干脆一些。”
...
站在军营中的沈子畅见到了这一幕,眼神不禁眯了起来,顿时感觉心中寒意加剧。
他再一次感觉自己犹如大海中的扁舟,十分渺小,任人操控。
他虽为卫所军主将,施行之法乃武院之策,
所用之兵乃江南卫所之人,所用之军资乃世家大族所予。
不止一次,让他感觉自己就如那棋盘中的“卒”,
只能前进冲杀不可回头,任人操控。
直到来到这梁地后才有所好转,
一座座城池,在他的指挥下攻破,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睥睨天下的豪气,
也明白了为何史书上那些善战之将为何皆是行事不羁,狂妄至极。
只因这种一言定他人生死的感觉太过美妙,每一次战胜都让他心中的骄傲多上几分。
但今日,他又感受到了那种阵阵寒意,
梁国已被他视作囊中之物,就算是西军不予帮忙,两日后工程器械到达,梁城必破。
但如今这梁国王上横插一脚,让他又找回了那种身为棋子的感觉。
没错,他又成为了棋子,局势再一次失控了。
视线尽头,苍茫的大地上,一片沉寂和庄重的气氛笼罩。
战马扬起的尘埃,迷蒙了远处的视线。
依稀能见到那里站着一个身穿黄袍的皇帝,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显得孤独且沉重。
远处,梁国城内有百余银甲骑兵,浑身染血从城内冲杀而出,迎战大乾的黑甲铁骑。
风轻抚苍茫大地,悲凉之意弥漫,人生有太多不如意,此刻都随风飘散了...
梁国王的眼神深邃而哀伤,仿佛承载了太多的苦难与无奈。
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剑身闪烁着冷光,阳光照射而下,映照出他那有些苍老的面容,以及两鬓斑白的白发。
“朕年过三十,居然已如老朽一般,满头白发。”
他缓缓转动身体,将背部对着大梁国都,
身后是梁国的江山社稷,有梁国的黎民百姓,还有梁国数百年来的基业。
今日之后,这一切都将化为飞灰,不复存在,
他为帝王,不忍直视。
身前则是波涛汹涌的大乾天兵,是无法逆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