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轩说的是卧床难起。
虽然张首辅已经起床了,但他的气色确实一眼看上去就不太好,眼袋浮肿,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即便穿着厚实的棉衣,但老人似乎依旧畏惧着秋寒。
案上搁了个取暖用的手炉子。
放下笔后,老人便下意识地捧起了手炉汲取暖意。
徐年眼眸微动,以他的修行境界自然是无惧寒暑,但无惧不是不知。
秋尾近冬的时节,秋风中带着零零散散的寒潮前兆。
要说冷,确实也冷。
但是街上行人也没谁会这就披上棉衣了,更别提这是在避风保暖的房间里面。
手里还捧着个暖炉。
老人未免有些过于畏冷了。
“治病救人,于我而言就如吃饭喝水,倒也没什么麻烦……”
张槐谷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便也不啰嗦,为老人把脉问诊。
半晌后。
张槐谷放开了老人的手腕,手里多了几根金针。
“没什么大碍,只是天气转凉,张公受了点寒,针灸调理气血祛除寒意,我再开个温补的方子,之后注意增减衣物,不要积劳过重就好。”
老人听到大夫的嘱咐,微微露出苦笑。
前面都好说。
但最后这句,放在他这副撑着大焱社稷的肩膀上怕是不太好达成。
张槐谷也未多言,只是金针刺穴理顺老人体内的气血。
没过太久,老人的脸上便渐渐有了血色。
手炉都变得有点烫手起来。
“张神医还是一如既往的妙手回春啊,多谢……”
徐年看到老人慢慢放下了手中暖炉,那双疲惫但不浑浊的眼眸里堆砌着笑意。
不过。
徐年却不太笑得出来。
没有大碍。
对于一个明显身体出现问题的老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油尽灯枯,大限将至。
这不是重疾顽症,当然不算大碍。
毕竟妙手回春使枯树发芽的前提,是枯树并非寿元已尽,只是久困于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