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啊!”元酒恍然,摸着下巴回想了片刻,“金恨水是吧?和赵昌英魂魄融合了……这家伙坏事做尽,该杀杀啊,让我去干嘛?亲自押送他去地狱观光吗?”
雍长殊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嗯,这半年局里查了不少案子,牵连出来一堆旧事,几乎全部都和新鬼门有关。里面有一部分案子,是你亲自经手的,带你去主要也是为了避免疏漏一些信息。”
“新鬼门?”
元酒挥手将后排放着的档案袋抓过来,拆开后认真看了一遍,脸色凝重道:“这里面好几个邪师我都接触过,这个御鬼宗,我打交道最多。这个赵图兰,还有这个霍天禄和庄辞海……我都有印象。”
雍长殊耐心地为她梳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调查进度:“你们去裂土之后,局里专门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就是为了查这个御鬼宗。”
“这个御鬼宗的掌门叫做费津,和庄辞海是同门师兄弟。费津收了两个关门徒弟冉鸿雪和赵图兰,以及若干外门弟子。而庄辞海收了一个关门徒弟,一个叫何子山。”
“我们目前抓到了冉鸿雪、庄辞海,还有赵图兰,以及和赵图兰关系密切的霍天禄,这几个人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完全掌握,有些人已经死了,其他的提告和判刑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完成了。唯独费津被捕后,通过秘法在狱中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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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抓这个御鬼宗掌门吗?”元酒跃跃欲试地问道。
雍长殊摇了摇头:“据我们掌握的消息,他被天阴门的人给阴了一把,目前遭到术法的严重反噬,再加上使用燃烧寿命的秘法,就算能熬过这一劫,他的修为也要倒退大半,寿元将尽,短时间内没办法出来作恶。这期间我们会步步紧逼,就算挖地三尺也会把他给找出来。”
“那个何子山怎么回事?”元酒问。
雍长殊尽可能的描述,试图唤醒她的记忆:“说名字你可能记不得,但你去过他家的庄园。就新商区那个很大的东龙庄园,院子里布置了一个很大的天阴聚气阵,养了一庄园奇形怪状的鬼。”
元酒敲敲脑门,忽然定住:“记起来了,那个何家呀~”
雍长殊欣慰不已,继续说了下去,元酒终于get到了这一圈复杂的关系。
……
御鬼宗之所以短时间内能发展的这么快,离不开这个京圈里的何家,他们就是御鬼宗背后的狗大户!
何家的大家长何兴堂一开始就与庄辞海私交甚笃,后来把孙子送到庄辞海那里拜师,并为御鬼宗提供了大量的发展资金。
“何子山邪术其实没学多少,也没有真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局里的两名职员找了个错处,暂时把何子山拘了,但后来没能让他供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人就被家里保释出去了。”
“这小子目前被送到了国外,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元酒点点头:“我掐指一算,他在国外避祸,还不如回来受审呢。”
元酒看着何子山的证件照,嘿嘿一笑,三两句就宽慰好了雍长殊。
她继续往后翻,指着档案里那个天阴门:“这个天阴门,是之前在鬼翁山弄出那个养阴地的宗门吧?这个宗门就很奇怪,从走马湖到鬼翁山,再到金家那个破阵法……反正处处都有他们搞事情的手笔,但就是连一个人都抓不到。”
雍长殊笑着道:“抓到了,熊星星前段时间被调动,正好破了个案子,和天阴门有关,抓到了他们两个邪师。一个叫胥承化,一个叫潘俊仁。我们总算摸清了这个天阴门的底子,天阴门人数比我们预料的要少得多,他们只有四个人,平时在外活动的,除了被抓的俩,还有个叫崔奇,是潘俊仁的手下。”
“这小子是个普通人,拿钱办事,消息灵通得很,我们还没动手抓捕,他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这个人不懂邪术,所以为非作歹的本事不够,目前请隔壁协防并发布了通缉,还在等结果。”
“养阴门的门主是师阴秋,以前老鬼门的漏网之鱼,是个小喽啰,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一些很独特的秘法,再加上有些阵法天赋,很擅长布阵。”
元酒看着前面红灯,车缓缓停下,好奇道:“师阴秋抓到了吗?”
“围捕过程中,此人负隅顽抗,还伤到了熊星星,激怒了熊妖的后果很严重,这家伙被熊星星打成了重伤……”
“现在人在ICU,情况不乐观,我估计这回……悬得很。”
“可能撑不到上庭。”
元酒思考了一下:“我让地府那边派个阴差去ICU盯着吧,省的这人变成鬼也不老实,到时候真嘎了,阴差勾魂索一套,直接把他送走拉倒。”
说干就干,元酒拿起地府给的令牌,就开始发消息。
“这么一理,这新鬼门岂不是已经解决了?”元酒不解,“赵昌英生前和鬼门哪个部分牵连,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雍长殊摇头道:“斩草要除根,不然就跟旧鬼门一样,漏了一堆小鱼,过了那么些年又整出一堆伤天害理的事情。天阴门御鬼宗和尸魂道,还有素真教……这几个是新鬼门最主要的部分,除此之外还有些浑水摸鱼的小宗门,也得摸清楚才行。”
“赵昌英的魂魄虽然与金恨水融合了,但应该保留了不少记忆,审完再说。”
“到时候和其他抓到的鬼门邪修一对口供,就知道还有那些疏漏了。”
元酒将档案装回去,一脸泰然道:“我算是明白了,你把我带去其实不是为了避免遗漏什么消息,而是为了让我压制金恨水那厮吧?那邪灵坏得很,歪脑筋也多,真话假话掺着说,你们指出他说错了,他还能装魂魄融合记忆不全,并不是他的错……”
雍长殊笑道:“那可以拜托你么?”
元酒拍了拍胸口:“这点小事儿,交给我吧。”
收拾一个没有周云官皮囊保护的金恨水而已,她法子多着呢!
……
这次的审讯,成果喜人。
除了那几个主要的邪修宗门,竟然还挖出俩正道宗门背地里也修邪术,且暗中助纣为孽多次。
那些零零散散无门无派,前后参与鬼门计划的邪修,在过年之前共抓获六十一人。
元酒从审讯室出来后,直奔雍长殊办公室,发现章龄知和弘总竟然也在。
她将笔录口供丢到雍长殊桌上,昂首挺胸道:“我问出来了一些你绝对没想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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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打开笔录翻看,章龄知则是好奇地探头看了眼:“到底问出什么了?”
弘总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所见所闻,很快得出判断:“元观主是负责金恨水的审问吧?之前因为金恨水与赵昌英魂魄融合,两者的记忆互通不多,所以在去裂土之前那个碎尸案里出现过的诡术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下文。”
“今天这是问出来了?”
元酒瞪大眼睛,抽出花瓶里的一只孔雀羽毛,在弘总脑袋上点了点:“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心思竟然这么敏锐!”
“真审出来了?”章龄知抱着雍长殊桌上的木头摆件震惊,“那家伙嘴巴紧得很,局里换了好几拨人,反反复复审了好几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说他不配合吧,他真的怪配合的,有问必答。”
“但一看笔录,好家伙,全是废话。”
元酒坐在软包沙发上,从容不迫道:“当然审出来了,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跟他兜圈子,反正鬼在我这里没有鬼权,尤其是坏事做尽的鬼。”
章龄知小声提醒道:“他其实也不算鬼吧,是个半吊子鬼神。”
但就这实力,局里不少人都拿他没办法。
“那个诡术师叫牧瞳,这个你们之前应该从赵昌英嘴里问出来过。牧瞳的确切消息我记得你们也知道,一个三四百岁专走歪门邪道的坏蛋,本来寿元是没有这么长的。但他现在跟着一个大妖做事,那大妖可以为他延续寿命。”
说到这儿,元酒抬眉朝雍长殊望去:“你说巧不巧,牧瞳背后的那个大妖,竟然是只蛇妖!”
雍长殊放下笔录,轻轻叹了口气:“你一说,我就猜到了。”
“之前因为妖血和其他线索,我就推测他可能和邪修合作了,但目的是什么,一直不太清楚。”
元酒翘着脚,笑着道:“目的简单的很,它要养伤。”
“它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妖族,凡是利他,一切都不是阻碍。”
“牧瞳就是他的爪牙,而牧瞳也是鬼门中最关键的一环,他串联起了天阴门和御鬼宗等早就分崩离析的邪修门派,利用这些邪修四处作恶的机会,趁机掠夺大量的生机、气血和气运……”
“天阴门那个师阴秋掌握的阵法,就是从牧瞳给的古籍中学的。”
一个三四百岁早就该入土的老东西,尤其是见识过早年间鬼门覆灭,在其中浑水摸鱼多年,手里可是攒下了不少好东西……
随便拿出来的一些古籍,就能让几个邪修在全国各地搅风搅雨,民不聊生。
“赵昌英一个杀人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牧瞳的事?”
“哦,不是赵昌英一个,他和金恨水灵魂融合后,记忆也互相交织,金恨水以前也见过这个牧瞳。这是两人融合后,整理出的信息。”
章龄知问:“金恨水有没有可能说瞎话,专门骗我们做无用功?”
元酒摇头:“我可以跟你保证,他绝对不敢。”
她对付金恨水的手段可谓是软硬兼施。
人最怕什么,她不一定摸得准。
但一个半死不活的半吊子鬼神,最想要什么,最怕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
“那现在,怎么抓捕牧瞳?”弘总提出最关键的问题,“还有,他背后是只千年蛇妖,对付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元酒摸着下巴,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忽然举起手指:“我有个好主意。”
……
除夕的外海之上,一处漩涡凭空而出。
四处全是浓稠的黑,只有波澜顺着一个方向快速涌动的声音。
元酒躺在重明宽阔的背羽上,仰头看着上方的星空:“今晚虽然没有月亮,但星星真的超级多。”
重明隐匿了身影,一脸幽怨道:“今晚可是除夕,本以为能在观里跨年的,你竟然拉我来巨斗市这边的海域守株待兔,万一那条蛇不来呢?咱们今晚岂不是徒劳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