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出声打断,抬头看项海澜,“你对布料有研究,能说说这个被面的来历吗?”
项海澜其实早就发现了端倪,还没来得及说。
“咱们市面上现在流通的花布图案有两大类,最多的样式是红底,绿底,配孔雀团花,红牡丹,锦凤等吉祥花样,还有一种类似宣传画,把农民和工人的形象印在花布上。你们看这块被面,它不属于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
项海澜问老孙,“我们年纪小,五十年代的事您该有印象的。”
老孙一脸呆滞,我有啥印象?你这孩子说话咋这么跳跃。
“五十年代,隔壁老大哥花布产量过剩,往咱们这外销了好多花布,尤其在咱们东北,上面要求大家都穿花衣服,女的做布拉吉要用大花布,男的衬衫也是大花布,这种衣服还有个专有名称,叫爱国衣。”
老孙赶紧否认,“老子没印象,谁敢让老子把花衣服当衬衫穿,老子一枪崩了他。”
就因为大家抵触,所以爱国衣才没流行起来。
项海澜指向地面的花布,“这块布应该来自邻国老大哥。但是我从裁剪书看到的图案跟这个都对不上,五十年代爱国衣的图案,上面有麦穗,齿轮,水手,舰艇,收割机,这块布的图案书里没有。”
地上的花布虽然褪色了,能看出暗红的底色,还有高饱和的繁复几何图案,没有一点政治色彩,应该来自更早期的制作工艺。
项海澜没想到抓特务还能再次用上学校的专业课知识。邻国的纺织工业从十九世纪中期开始进入繁荣期,通过边境贸易交易到东北挺正常的。
老孙和金熠听完小项所说,都陷入沉思,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这块圆牌呢?”老孙接着问。
项海澜说不上来,她是学服装设计的,跟木制品没打过交道。
小金也摇头,植物他只对人参感兴趣,木头做的圆片他没兴趣。
不过小裁缝的描述还是能开阔一些思路,小金推论时的大胆跟他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一点不一样。
“特务对包被这么珍惜,如果不是子女的,那么就是他本人用过的东西。他能在陶光明夫妻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杀人,显然跟他们相熟。
陶光明有病毒研究所工作的经历,特务对病毒的运用更是炉火纯青,我怀疑他是那个地方的遗孤,或者叫战犯的余孽,至于这块布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