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徐文喜,闲时务农,节前榨油,带着媳妇和三个半大小子,一年工分收入将近三百,还有榨油的收入,是大队数得着的有钱人。
老百姓吃饭离不开油,开油坊挣钱天经地义,徐文喜腰板挺得倍直。
当然这身衣服不便宜,要不是回乡祭祖也舍不得做。
当年随着祖辈一起北上闯关东,原本整个家族拧成一股绳在长白山好好经营油坊。
但他从小体弱,父亲又早亡,在族里受欺压,老娘一气之下,带着他继续北上,在红旗大队落了脚。
“今年是大祭,可惜俺娘不在了,俺就是要穿着新衣服,在老祖宗面前,在叔叔大爷,福禄寿喜同辈人面前好好给俺娘长长脸,没有族里帮衬,当年的孤儿寡母也一样能过上好日子。”
当年多病的少年,如今因为榨油炼成了肌肉壮汉。人活着吗,靠一口气撑着,不蒸包子争口气的那股气。
“文喜哥,包在我身上,保管让你长脸。”
送走了榨油的,又迎来了赤脚大夫老周。
一进门就诉苦,“甭提了,大侄女,都怪特务整的幺蛾子,人一闹病,就开始疑神疑鬼,俺们这些赤脚大夫忙毁了都。天天不是看病,就是在看病的路上,听说你做的鹅绒服贼拉暖和,快给你叔也整一套,让俺也少挨点冻。”
老周因为秋梨膏跟项海澜有师生之谊,嘿嘿嘿笑够了,才跟小裁缝透了底,“做衣服的钱都是拿秋梨膏换的,你跟叔是一样人儿,咱靠脑子混饭吃,过得好是应该的。”
项海澜会心一笑,“周叔,有脑子的人将来一定发大财。”
“借你吉言。”
榨油的,卖秋梨膏的都做了,酿酒的也少不了。
老项的好哥们,红旗大队“酿酒大师”曾老蔫也要做。
老蔫是外号,别看他话不多,蔫了吧唧的,但酿出的高粱酒味道最纯,也没有甲醇,喝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