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说完,嘴角绽放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眸子紧紧盯着李显,李显被她看的有些慌张,下意识拒绝,“朕不想知道。”
“陛下不用自欺欺人,您这一次用太平当了一个幌子,公主就迫不及待陷害太平,因为她不知道太平根本就无望成为皇嗣,她还以为太平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所以才会想出这么拙劣的法子,一来可以让陛下您怀疑太平,二来能激起您对公主的爱护。”婉儿丝毫不顾及李显越发难看的脸色,开始自己的分析。
“可公主没想到,您和太平之间已经心知肚明,温王才是太子人选,既然如此,太平为什么要去害公主而不是温王,这不合常理。”
李显听到最后脸色悲痛又含着愠色,他腾地站起来,打断婉儿的话,“够了!婉儿,你明知道朕心里会难受,为什么非得说这么清楚。”
“因为您是陛下,是天下之主,您不能再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作为上位者应该心思澄明,可以仁善却不能纵容,您明明看清楚了,为什么就不能面对呢?”婉儿抬头对上李显恼怒的眼神。
她清澈的眸子明明是很美的,可为什么他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让他恐慌。
婉儿见他动容,接着说,“您既然已经觉得立温王为太子,就应该为他考虑,公主已经得到了您最多的爱护,您不必再感到自责。”
李显之所以会那么偏袒安乐和韦后就是念着旧情,觉得自己欠她们的,可实际上他并不欠她们什么,当初如果不是韦后挑唆李显,他根本就不会被废,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更何况,后来李显回京对韦后和安乐几乎是言听计从,尽可能地满足她们的要求,他已经是一个很称职的丈夫、父亲。
李显听了婉儿的话之后,忽然瘫坐下来,埋首在臂弯中,微微颤抖,不久就传来低泣。他是懦弱,懦弱到如今才不得不相信事实。
“陛下”婉儿无措地看着他哭,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她明白这种感情,多年的信任幻想突然打破,让他不能再自欺欺人,才残忍了,可她必须得做那个残忍的人。
她若是不打破李显心中的幻想,只会助长安乐的气焰,太平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