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已至,阳光如同金色瀑布般倾泻而下,映照于勤政殿,炽热的光线似能穿透一切。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两声蝉鸣,打破这片沉寂。
赵海不动声色地向身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如同影子般悄然退下。
须臾之后,蝉鸣便消失无踪,整个勤政殿内,愈发显得万籁俱寂。
宁王一脸正气凛然,目不斜视,身躯站得笔直,微微垂首,好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样。
容玖玥与宗玄聿依旧端坐,仿若诸事皆与他们无关。
无人察觉之下,宗玄聿正紧紧握住容玖玥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她那略带薄茧的掌心。
不愧是习惯用刀之人,掌心的薄茧实乃令人爱不释手……
“容玖玥……”圣德帝放下信笺,终于开口,“你且看一下,此信是否为你亲笔书写。”
话音刚落,赵海心领神会,遂将信笺呈与容玖玥。
容玖玥匆匆一瞥,旋即起身,恭谨回答道:“圣上,确有几分相似,臣女几难分辨。”
“听闻韩姑娘临摹之技出神入化,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她紧接着赞赏道。
“文安郡主慎言!”宁王当即神情严肃地驳斥,“你为求自保而叛国,岂可诬陷她人!”
“宁王这便将我夫人定罪?”宗玄聿声色俱厉,“临摹得形似而神不似,实乃不齿之举!”
宁王面色紧绷,“护国公……”
“住口!”圣德帝怒声喝断,“即刻传韩二姑娘,还有诸位国子监大儒,当殿辨认!”
“此外,容玖玥曾留下数张药方,赵海,你亲自去取来,仔细比对。”他随即吩咐。
“诺。”赵海领命退下。
一盏茶的时间,赵海取回药方,国子监数位大儒,亦匆忙赶至御前。
“尔等需仔细辨认,看看这封书信与此药方,笔迹是否出自同一人?”圣德帝嘱咐。
“老臣遵命。”
这些国子监大儒中,不乏世间难得的书法名家,自然不难辨认。
少顷,其中最为年长且德高望重的方正珲拱手回禀:“圣上,此两种笔迹虽极其相似,却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闻听此言,宁王脸色骤变,不禁脱口而出:“师傅务必辨认清楚!”
方正珲不卑不亢:“宁王殿下,老夫虽年事已高,但不至于老眼昏花。”
“圣上,信笺上的字迹,应是出自柔弱女子之手,而书写药方之人,想必自幼习武,且力道远胜常人。”他紧接着解释道。
“嗯,朕之书法实属平平,适才竟未能察觉。”圣德帝稍作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