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上午,六条瀑布的水汽弥散到雨村上空,折射出一道道绚丽多姿的彩虹,很是耀眼。
张起灵巡山归来,看见农家院的门外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挂着北京牌照半新不旧的出租车,一辆是簇新的白色悍马,一眼望过去,简直就是当今社会两极分化的最好铁证。
“呦,哑巴张,回来啦?”黑瞎子把烟屁股抵在悍马的保险杠上按灭了,冲着他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张起灵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背的这是?”黑瞎子指着他的背篓,盖着盖子也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只能看到竹篾间夹着一些不知名的枝叶。
“果子。”
张起灵把盖子掀开一条缝儿,让他看那些橙黄色鸡蛋大小的果子,介乎于南果梨和小柿子之间的奇特物种,叫不上名字。
“给我尝尝?”
黑瞎子这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问的同时就已经把手伸了进去。张起灵立刻按住盖子,夹住了他的手。
尴尬,太尴尬了。
黑瞎子惊奇地看着他,双方对峙了得有两分钟,张起灵始终一言不发,但意思却是很明白的了。
最后黑瞎子举手认输,叹息道:“得得得,我就多余问,看你这么宝贝,一定是专门给朝爷摘的吧,我不吃了行吧?”
张起灵成功保住了自己的果子,淡淡瞥了一眼,转身进院。
他迎面就瞧见了吴邪。
吴邪正蹲在鸡舍外面。他原以为吴邪在喂鸡,走近一看才发现吴邪没拿喂鸡专用的小米碗。
他思考了一下,意识到吴邪是在观察哪只鸡的大腿力量最为发达、哪只鸡的体形更为健美雄壮、哪只鸡的精神状态更为饱满……
嗯……他得出结论,吴邪是想杀鸡。
难怪吴邪早上的时候说不用他喂鸡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拎着柴刀走进了鸡舍。
在吴邪惊讶且崇拜的目光里,在杂乱无章的鸡鸣声中,他抓起了一只毛色鲜亮的大公鸡,手起刀落,血飘人间,一点也没溅到他的身上去。
“炖这只。”张起灵说道。
吴邪竖起大拇指,颤颤巍巍接住了十斤重的死鸡,有那么一瞬间,他脖子上凉飕飕的,不自觉的摸了摸那道刀疤。
张起灵无声地离开了鸡舍。
一年中,小院里难得有这么热闹。
手机里传出了喜庆的乐曲声,震得人鼓膜发痒。胖子耍着两把菜刀,在门前欢乐地剁着酸菜,嘴里叼着一根戒烟糖。
戒烟糖是吴邪今早给他的。吴邪说有客人要来,客人不喜欢别人抽烟,所以今天家里全员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