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吴邪不知道黑瞎子都说了什么,但朝兮没有再质疑他要去引开汪家人的决定,只是嘱咐王盟,要照顾好他。
王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过后又想,他照顾自家老板是天经地义,怎么要谢老板托付叮嘱?关键是,还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暗地里琢磨,难道这就是“老板娘”的从容和主权?
可惜,朝兮无心去关注他肚子里的小九九,只深深凝望着吴邪的双眸。
朝兮道:“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立刻去墨脱接你……记着,万事小心。”
吴邪勉强牵动一丝笑容,说:“好。我等你。”
言谈之间,天空中乌云压顶,不多时就下起了有毒性的酸雨。沙丘下方传来了黎簇等人惊慌的吱哇乱叫,幸好朝兮他们早有防备,提前穿上了帆布材质的雨披,才不至于像几个一样狼狈。
吴邪给王盟使了个眼色,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他回头看了看黑瞎子,忽然问道:“你真的不姓张?”
他们在沙漠共度的这一个多月,吴邪无数次钦佩于黑瞎子的耐力和毅力,再加上不会变老这一点,他始终怀疑黑瞎子也是张家人。
在吴邪的概念里,只有张家人才能这么顽强,比如张起灵,比如谢朝兮。
黑瞎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哑然失笑:“姓张的人都不会痛。我不管怎么说,还是会痛一痛的。”
“那我现在还不如你了。”
雨水渐渐变小,吴邪最后看了一眼谢朝兮,依依惜别,带着王盟步下沙丘。
“离人悲”旁,这回就只剩下朝兮与黑瞎子了。
他们在雨中站了很久,久到有毒的雨水从帆布缝隙透进来些许,隐隐灼烧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
“姓张的人也是人,有时候,还是会痛一痛的。”朝兮轻声说,“所以,为了让我好受些……你以后能不能好好的?”
他选择留在古潼京,没有阻止吴邪的豁命之举,不仅仅是为了执行计划,更是在吴邪和黑瞎子的安危之间选择了后者。
因为他无法接受黑瞎子再有什么闪失了。
事实上,他不是在选择谁或舍弃谁,只是在那个当口,他遵从了内心最直接的念头。
而在他的生命里,有人先来,有人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