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找到了神庙,王宫的所在肯定不远了,而且这么重要的祭祀场所附近肯定会有水渠,他们的方向是没错的。
当晚,是吴三省的一个伙计和佣兵猎犬守夜。
朝兮连轴转了几天,确实有些遭不住了,但他还是安排人在营帐四周都涂满了淤泥防蛇,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敢安心去休息。
黑瞎子一声不吭地钻进了他的帐篷。
一般出门在外都是王蛇跟他同一个帐篷。毕竟是收了钱的,王蛇坚持要贴身保卫。
可黑瞎子这么一来,王蛇就被挤走了。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甚至不需要语言赘述。
王蛇眉心微蹙,没有离开的意思,那意思很明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王蛇当然不知道自家老板和这戴黑眼镜的真正的关系。在他眼里,这个叫黑瞎子的只是个半路改换门庭的骑墙派,并不可靠。
而黑瞎子挨着朝兮盘膝而坐,仰头瞧着王蛇,似笑非笑,不言自明:他比王蛇更能打,也更能保护朝兮。
哪怕真得打起来朝兮根本不需要靠别人。
双方对峙了有一分钟,以王蛇识趣地退离而告终。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雇员。对峙期间,老板从头至尾没有发话,那就代表了态度,他当然也没有提出异议的资格。
黑瞎子唇边浮起自信的一抹笑意。
朝兮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他太累了,没精神也没意愿去管黑瞎子和王蛇的这点子暗潮涌动,只是扫了一眼黑瞎子,漫声道:“他是我花了大价钱雇的,你这样我算亏了。”
“朝爷以后只雇我就够了。”黑瞎子扶了扶墨镜,“我可以不要钱,只要你……”
朝兮躺进睡袋里,敷衍地说:“行了别说了,我现在穷得就剩钱了。等从这里回去,我领你去我那宝库,你想要我什么宝贝,都随你挑……”
后面的声音越发含糊,连日来的困倦感绵延袭上,将朝兮拖进南柯一梦。
黑瞎子见他如此,不禁哑然失笑,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似想要抚摸那轮廓分明的脸颊,却又不忍打搅他休憩,手掌隔空握成了拳,然后迅速收回。
他无声地蠕动嘴唇:我明明……已经说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