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逝者的夫君,张启山没有披麻戴孝,也没有下跪,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张启山今年,有六十岁了吧。
人到六十而耳顺,刚迈入人生的第一个大寿,就失了发妻,他的反应倒是很淡定。
棍奴好像强压着火气地瞅了张启山一眼,转而将朝兮引去了花园里。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花房,四周被碧绿碧绿的吊兰遮住大半,很是隐蔽。
有人在花房里等着她,是总跟在尹新月身边的一个听奴,叫什么“雨霖铃”。
雨霖铃看见他的时候,有过短暂的怔愣,继而会意地点头致意,说:“谢老板终于来了。”
此处无语伪装,朝兮点了点头,出于对逝者的尊重,略问了问尹新月去世的详情。
他记得尹新月才五十多岁,张启山都没死呢,她怎么就……
雨霖铃强忍着悲痛,只说是患了肝病,走得急。
气郁伤肝,张启山长年在外,膝下无儿无女,尹新月这些年的日子,怕也不怎么好过吧。
朝兮没有深问下去,他此次奔丧只是其一,主要还是来探查张启山的动向——毕竟,尹新月的葬礼,张启山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可能不露面。
“尹大小姐临终,可有什么话同我交待?”
尹新月的人还能想到要去竹寺报丧,总不该只言片语也没有吧。
雨霖铃略微迟疑了一下,先是点头,继而摇头,说:“原本……大小姐是写了一封信给谢老板的,不过……后来,大小姐命我烧掉了。”
朝兮瞳孔微张,“烧了?”
尹新月这是搞什么名堂?
“大小姐说,她这辈子同谢老板没结下什么善缘。临了临了,想着初见时谢老板对她多有回护,索性就不再写什么矫情的话出来,碍谢老板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