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喇嘛出来给炉子加炭,朝兮一把抢过了炭,自己过去加。
步步走近,世界清晰。
毡帽下是面容是年轻而俊美的,亦是为朝兮所熟悉的。
他们的目光对视碰撞,一者惊喜,一者空茫。
那是张起灵,是张家的末代族长,也是朝兮牵挂已久的大侄子。
目今,是1938年冬,距离他们的上一次相见,已过去了整整十三年。
张起灵仍然维持着二十岁时的模样,虽然他今年已有三十五岁了,但从十几年前起,岁月就已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要真说变化,就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活人的气息。
没有情绪,没有思考,这仍是张起灵,却已同顽石无异。
炭块掉进火炉里,滋啦啦腾起一串火花,冒着徐徐白烟。
朝兮被呛得眼眶通红,剧烈的咳嗽几声。
“贵客从哪里来?”
德仁喇嘛的声音响了起来,走到朝兮身边,露出了一种看破红尘的恬淡表情。
喇嘛庙的记名册上有许多叫德仁的喇嘛,一代传一代,守着这座喇嘛庙,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就像“张起灵”这个名号一样。
德仁是最新一代,可也有五十多岁了。
朝兮看了看德仁,又看了看张起灵——其实,不必德仁说,他早有准备,大侄子已经全然忘记他了。
不管是张家那个无所事事的张惊浪,还是曾经用张也成的脸说话的神秘人,都会被张起灵所遗忘。
这让他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喇嘛庙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