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又过了一天一夜,孙冬梅实在没辙,老是这样抛头露面也不像个良家妇女,便选了一个冰层,自己掘了一个洞穴藏在里头。
白雪皑皑的冰岛,没有树木,想烤条活鱼都成了一场泡沫梦。这几天找‘家’的路途中,海豹,海鸟,鲸鱼,海象,白狐……等动物倒是碰见不少,但没有柴火又有何用?想吃它们都吃不到。
白狐很美,像雪一样白,孙冬梅想捉一只来玩,可是凭她穿针引线的身手,哪能捉到?只能望狐兴叹,空落落双手、孤零零一人。
挖出来的冰洞,仅能容下一个孙冬梅,夜来风声呼呼,根本睡不踏实,囫囵吞枣困了一晚,孙冬梅觉得没趣,爬出洞口,踏上继续寻找‘家’的道路。
睡袋里的孙冬梅,像个暖炉里的宝宝,在零下八十度的冰岛上,过得一点都不寒冷,反而在连日来的纵跳中,累出一身汗来。
洗澡成了她的渴望,泡在浴桶中的那种惬意,让她非常懊悔行事太鲁莽,如果金毛鼠在此,也许带着她能找到回‘家’的路。但是,金毛鼠现在是生是死,都是一个未知数,又哪能远涉重洋过来给这个‘大伯母’领路?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遇打头风。一蹦一跳寻路回家的孙冬梅,两天之后,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夹带着飘雪,呼呼呼啸刮得人直往一个方向飘飞,双脚想抓实地,可光滑的冰面,哪有受力点?
孙冬梅大惊,这不又要被吹回大海?而且,孙冬梅发现,刚刚亮如白昼的天空,突然漆黑得像泼墨一样,跟闭上眼睛没啥两样。
这是什么鬼地方?过往的灾难,从来没有像今次这般惨烈过。孙冬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张喉嚎啕大哭起来。
但是,哭又有啥用?人被飓风吹得像刺猬一样在雪地上翻滚,时而飘起,撞击在凸兀而起的冰块上;时儿跌落水中,被卡在冰层缝隙里。
卡在缝隙里也就罢了,顺便歇上一歇,可是泡在海水里的两条腿,好似被什么东西缠绕住,巨大的拉力拖着孙冬梅直往海底下沉落。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吓得屎尿齐泻,全部排在密封的潜水服里。
下意识弯腰去掰扯缠绕在腿上的东西,不期刚触碰到那绳索一样的怪物,双手瞬间又被缠绕,整个人绑得像个虾米,再不能动弹分毫。
孙冬梅不哭闹了,任由那怪物拖着自己在水底下横冲直撞。海底下很黑,隔着玻璃面罩根本瞧不清缠绕自己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