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紧张的想着,同时还要努力组织着适当的词汇:“陛下,鬼神之事不可采信。自陛下登基以来,清除奸党,效先皇帝东巡,对国事一直兢兢业业。陛下这刚刚内朝听政几天,就出现这种所谓仙人梦言,臣倒以为应当对内宫进行清查,以免小人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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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有内侍做了什么装神弄鬼的事情,他咬牙切齿的想。
“哦?这么说,郎中令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仙人了?”
“陛下,神鬼仙魅,皆无妄之语,只有那些方士才信誓旦旦。先皇帝因方士惑乱朝政,坑杀四百多人,足以说明先皇帝也根本不信这些神鬼之事。”
胡亥的声音从丹陛上传下来:“那依郎中令之意,我就可以继续回到甘泉宫,享受人君的乐趣了?”
赵高心里一松,这小东西还想着享乐呢,那就没大问题。
“陛下是内朝听政还是朝堂理政,均出于陛下之意,臣不敢妄言。不过臣以为,有臣为陛下分忧,陛下确实无需劳于政事。”
“分忧?嗯,郎中令此言大善。有郎中令勤政,确实轮不到我操心,我也不想操心,只管安享人君之快乐是多美好的生活。”胡亥换了个姿势,舒服的又侧躺下去,“只是这样一来,郎中令可就太辛苦了。”
“臣责任所在,不敢言辛苦。”赵高心中的石头几乎完全落地,人前,这个戏码还是要做足的。限于君前礼仪,不然他真要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咚咚响了。
胡亥睁开了眼睛:“郎中令勤于政事,使朕可以安居内朝,当赏。韩谈,把朕给郎中令准备的赏赐抬上来。”
抬?这是什么重物?金子吗?这几个月一直忙于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和攫取话语权,倒是没想起来让小傀儡以皇帝的名义赏赐自己几万镒金子,这小家伙先想到了,还真是知趣。
赵高心中正在得意,可一看到几个内侍抬上来的东西被揭开罩布,脸唰的一下变成惨白:一个棕黑色的大瓮矗立在面前。
小皇帝并没有起身据案放射出王八之气,仍然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含含糊糊的说,“郎中令对朕的赏赐,可还满意否?”
赵高的汗下来了,不是心理状态的形容词,是真的全身汗出如浆。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陛下开恩啊”。赵高匍匐在地,声泪俱下。
“哎,讲席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胡亥睁开了眼睛坐直了一些,一面虚情假意的喊着,一面暗暗地偷笑,能看着赫赫有名的大奸臣赵高俯首,还是蛮爽的嘛。
“讲席还没看过朕的赏赐到底是什么呢,怎么就开始让朕恕罪饶命?朕就算要赐鸩酒给讲席,也不会赐这么大一瓮,那要多少钱啊。韩谈,揭开瓮盖,请讲席一观,相信讲席看到赏赐之物必会欢欣。”
韩谈在内侍抬上大瓮后,就挥手把殿内的所有人都哄了出去,然后自己抱着胜邪剑面无表情的立在丹陛一侧。此时听到皇帝吩咐,几步走到翁前打开翁盖,“请郎中令一观。”
说着退后一步,只是动作幅度大了一点,甩动了怀中的宝剑,剑身唰的跳出剑鞘一截,一道寒森森的剑光射到赵高眼前。
赵高的小心脏咚咚的快从腔子里面蹦出来了,慢慢从地上爬起走到瓮边向内一看,不出所料,自己的小宠物就像当初被丢进河水的皇帝一样捆在里面,嘴里塞着麻布,两眼惊恐的望着赵高,如同待宰的羔羊。
赵高这下彻底绝望了,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会从脖子上掉下来,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只是跪伏在瓮旁,把脑袋在地上磕的山响。
“看来朕的赏赐反而吓到郎中令了,哎呀呀,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既然这个东西如此不吉,韩谈,你现在找几个人,就用我的肩辇把这个大瓮抬到横桥上直接丢进渭水,免得郎中令畏惧。”
胡亥说的好听,可话语中不带一丝温度,“讲席别叩首了,朕听这种咚咚的声音心烦。”
赵高停止了磕头,但已心如死灰,当然脸色也如死灰,只能浑身发软的瘫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完了,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会犯下这样灭族的大罪?当个郎中令又有什么不好,郎中令也是九卿之一,为什么非要做三公丞相~~~~~~~
韩谈叫来几个内侍把大瓮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