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所见所感

萧傲亦是多年不曾瞧见过南巧,现下见得,心中便也多出些亲切来,他听着南巧的问话,亦是目露无奈地应道:“王爷他更换了许多件衣衫,却是始终不合心意,如此便费了一番时间,若是方才不拦着王爷,王爷只怕现下还且无法走出书房”。

南巧听到此处,心中自是散了疑惑,依着萧傲的说辞来看,萧成言这般迟缓自非是因了任何人的阻拦,却是因了他自己的紧张,因了他对于安诗滢的在意所致,南巧想到这一点,心中亦是五味陈杂。

经过这么多年,南巧如今的心思亦是与代玉的一致,她们二人如今均是明白,当年之事,断然不可能出自于萧成言的手笔。

南巧对于萧成言态度的转变,是自她随着安诗滢来到盛王府许久后开始的,南巧开始对萧成言亦是极度排斥,然而随着她们在盛王府生活下去,同萧成言逐渐接触熟识,慢慢地,南巧便也知晓了萧成言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依着萧成言的脾性,他并不会做出那样下作的举动,而更令南巧消除自己对萧成言的质疑,却是因了萧成言看向安诗滢时所流露出的真挚,亦是因了他这许多年来对于安诗滢的顺从态度。

无论是萧成言由得安诗滢安于这念静阁中,不曾料理府内事务半分,还且是令安诗滢一直做得这盛王妃的位置,毫不介意她心中尽是旁人的身影,均是让南巧的逐渐以另一种眼光来看待萧成言。

萧成言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当是寻常男子难以做到的,若非萧成言极为珍视安诗滢,他断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这般被动的处境。

萧成言的一切表现,均是影响着南巧,亦是让南巧的心思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她知晓,萧成言的的确确是将安诗滢看作了极为重要之人,而若安诗滢对萧成言这般重要,他一开始,便不会伤害她。

南巧为萧成言的举止而发生改变,这足够让南巧不再那般针对于萧成言,并不足以让南巧相信他。

刚入府的南巧认定了萧成言便是这幕后主使,那时安诗滢还不曾将自己锁在念静阁内,萧逸亦不曾来到这个世间,南巧对于萧成言身边的一切小厮侍卫均是冷眼相待,只待萧逸出生之后,便随安诗滢一道离开盛王府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

南巧只同自家王妃一般,不愿再接触到与萧成言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然而随着时日的过去,随着她们在盛王府所呆的时日越来越久,南巧心中便也平静了许多。

除去萧成言本身带给她的不同感觉,更为重要的是,南巧不再如当日那般感情用事。

南巧不会再以那般感性的眼光来看待当日之事,倒是渐渐能够公正地分析那日的经过,逐渐地,她便也不再以最初的抵触来对待萧成言以及他身边的侍卫小厮,更不再以那些不堪来评判萧成言的为人。

那时,当且是南巧第一次摒除了萧成言对于安诗滢造成的实际性伤害,倒是认真地思索起当日的事端,当南巧将那日的经过细细回想一番,她便也感到了当日的事端却非常态。

那日的事端太过针对于萧成言,过于刻意的事情可能是作计之人故意以此蒙混视听,亦有可能是旁人的栽赃陷害,南巧自不会凭借自己心中的猜测,以及对于萧成言态度的转变,便断定萧成言并非是那日的设计之人。

事事都需要一个有力的证据来佐证个人的理论,南巧心中清楚,只是她亦是深信,自己所感知到的真实亦是最好的证明。这多年来,萧成言对于安诗滢所行下的每一个举动,均是帮得他自己洗刷掉身上罪责最有利的证据。

南巧与代玉知晓,倘若萧成言刻意做得这一番假象来迷惑她们,他能够假装得了一时,却断然不会持续这多年,而萧成言眼底对于安诗滢的关切与爱意亦是再真实不过,那并非是假装便可以做得的。

慢慢地,南巧与代玉便不再执着于那些证据,她们依着自己的所见所感,而选择相信了萧成言。

倘若当初那事端真生是出自于萧成言的授意,他并非愚钝,当是清楚以那样下作的办法来算计安诗滢,足够得到安诗滢此人,亦是能够将安诗滢同盛王府绑在一处,可是,却定然无法再令安诗滢对他持有一丝善意的目光。

令安诗滢怨恨萧成言,让萧成言如愿得到安诗滢的人,这便是当初的事端所能造就的唯一局面,那样阴损的法子,自然不会令萧成言真正走进安诗滢的内心。

可萧成言的意图倘若只是如此,他在当初便不会令安诗滢成为盛王府的女主人,更加不会以如今这般相处模式来同安诗滢继续这夫妻的名分,萧成言自不必如此隐忍。

萧成言完全可以在事后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已然得偿所愿,便不会再对安诗滢抱有任何想法,断不会依着安诗滢的心意,承受着她的冷待与嫉恨,多年来却是依着安诗滢的心意,从不曾前来念静阁中叨扰半分。

萧成言更加不会由着安诗滢始终坐得盛王妃的位置,由得一个满心怨恨自己的女子始终霸占这府内女主人的名头,放置在任何人身上,均是日日煎熬。

萧成言若是幕后设计之人,他一早便会知晓事后会面对安诗滢的抵触与怨恨,自然不必做得这些表面功夫,而萧成言亦是该清楚这些后果,断不会再奢求得到安诗滢的心意。

当初设下那场局的用意,自然是为了得到安诗滢此人,若是如此,萧成言这多年的行径却是与他当初的本意相悖。

萧成言这多年来所做的,是希望安诗滢能够除去心中对他的排斥,能够真心接纳于他,南巧看在眼中,亦是逐渐明白,一直以来,萧成言真正想要求得的,并非是安诗滢的身子,他要的是安诗滢的心意,亦是要与她携手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