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这处只将杜珍送至琉璃阁门口,她虽亦是想要入院去瞧唐瑛的状态,却也知晓杜珍该是有着一番话同唐瑛单独来讲,若是自己在内,难免会令杜珍与唐瑛心中多出些顾虑来。
思及此处,赵韵便也掩了心思,只由得杜珍入内,自己则同碧雁一起去花园处走去,且是坐在了亭中默自瞧着院内的萧瑟景象,而赵韵的心中,亦是在思索着杜珍方才的说辞。
琉璃阁内,因着唐瑛早有预料,茯苓便也在第一时间内瞧见了杜珍,当即便出门将杜珍迎入了房内,只为唐瑛和杜珍二人沏了两杯热茶,且由得她们相谈。
院内的残叶随着冷风轻扬,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便也逐渐深了些,茯苓与玉竹二人只静声为唐瑛与杜珍二人添茶,自不曾打扰过她们的谈话,再且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杜珍方才起身离开了琉璃阁。
与此同时,唐修辰与唐婧岚二人却已然被大理寺内的侍卫带离出了侯府。
唐修辰以及唐婧岚不知晓是为了留给自己更多的缓息时间,还是因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太过突然了些,却依旧未能承受这现实,总归,二人均不曾主动去往大理寺认罪,由得侍卫带离出侯府,却是闹出了更大的动静。
大理寺侍卫将唐修辰与唐婧岚二人带走的消息自是传遍了整个唐家,在他们刚且迈出唐家大门之时,唐轩城便随在其后一同去往了大理寺,唐家众人因此喧哗了片刻,一段时间后,便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淮南王府中,萧皓玄已于书房中待了许久,书桌上尽是他今日所需处理的公务,一阵清风拂过,房内便升起了冷意,萧皓玄转而瞧了眼窗外的天色,便也放下了手中持着的笔。
萧皓玄只起身走至窗前,眼前出现的却是萧逸在唐瑛房中时面上所流露出的异样,当时萧皓玄且是提及去往盛王府同萧逸相谈,然萧逸面上突生的沉色与冷意,却是令萧皓玄察觉到了萧逸对于此事的排斥。
萧逸何以会对自己去往盛王府一事如此抵触,便是萧皓玄分为不解之事,而因了萧逸那片刻的异样情绪,萧皓玄却也直觉到萧逸这多年对自己的敌对自是有着缘故,这源头,便该是在盛王府中。
萧皓玄同萧逸的第一次相见当是在萧逸九岁时,而萧皓玄对萧逸的第一印象却非好的一面,萧皓玄记得清晰,年幼的萧逸那时只目露恨意地望着自己,眼中的恨意只如萧皓玄同他有着血仇一般。
自那第一次见面之后,萧逸对于萧皓玄的抵触之心便逐渐加重,他当是处处针对于萧皓玄,更是对萧皓玄这三个字极为敏感,但凡是萧皓玄同萧逸共同出现的场面,断会呈现出一片混乱。
那时老淮南王与老淮南王妃已然离世,萧皓玄亦是换上了一副冷冽之相,整个淮南王府且面临着极大的磨难,便在这个时间点上,萧逸对于萧皓玄的恨意却是达到了最甚。
九岁的萧逸自不会理解萧皓玄所处的境地是如何艰难,他只知晓,自己能够以老淮南王与老淮南王妃逝世一事来令萧皓玄心中生痛,萧逸会四处传播萧皓玄的坏话,却是同众多官家少爷一道诋毁于萧皓玄以及整个淮南王府。
年幼的萧逸尚且不会隐藏自己眼底的恨,而他更不知晓该如何正确宣泄自己心底的恼怒,只会以最为直接的方式来给予自己所恨之人一番痛击,那时的萧逸自然不清楚,自己以为的痛击已是极为奏效。
萧逸便如同拿着一把生锈的刀不住在萧皓玄心头割弄,一点点地将他一身最为柔软的地方刨开撕扯,萧皓玄自是为萧逸这番行径所影响了许久,他不曾因了萧逸的针对而恼恨愤怒,且是慢慢地独自消化老淮南王夫妇已然逝世的逝世。
萧皓玄亦是在一步步地摆脱这件事情带给自己的消极影响,随着时日逝去,萧皓玄便也更能承受此事,他心中知晓老淮南王与老淮南王妃虽已逝世,却从不曾自他心中离去,是以萧逸却是再也无法以老淮南王夫妇的离世中伤到萧皓玄。
萧逸那时的作为,在萧皓玄面前,亦是如同稚子无礼的行径,而随着萧逸逐渐成长,他便也是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径是何等幼稚之举,他不再竖起周身的尖刺,更不再如幼时那般诋毁中伤于萧皓玄。
因着萧逸的改变,他同萧皓玄之间的氛围便也不再如年幼时那般僵持,如今的萧逸不过是从不出席萧皓玄所在的场合,更不愿同萧皓玄有任何面见。
萧皓玄直到如今均不明白萧逸的恨意为何而生,他清楚自己从不曾与盛王府有任何联系,而在萧皓玄的记忆中,老淮南王以及老淮南王妃亦是不曾与盛王府有过多的往来。
盛王府与淮南王府当是互不干涉的两个府门,萧逸对于淮南王府或是萧皓玄本身,本便不该有着那样深刻的恨意,然事实摆在萧皓玄面前,他却不可再忽视盛王府内隐藏的真相。
“夜影”,萧皓玄眉头微皱,只轻声唤道。
一道身影随之闪过,夜风却是出现在了房中。
“王爷,夜影还且在琉璃阁内守着”,夜风抬眸说道。
萧皓玄闻言倒是转过身来,他今日确是有着夜影待在琉璃阁内,此时,夜影尚且不曾返回淮南王府。
萧皓玄只瞧了眼夜风而后说道:“也罢,你去同全叔说声,让他派些人去查查淮南王府与盛王府的过往,萧逸身上所发生过的不寻常之事亦莫要忽视,凡是能查探到的事情无论巨细,均告知于我”。
“盛王府?”
夜风眉头亦是蹙起了些,眼底亦是升起一抹冷意,他自是知晓萧逸这多年来对于萧皓玄的无礼行径,更是清楚萧逸对于整个淮南王府的恶意,而因了萧逸曾对萧皓玄施加的伤害,夜风更是排斥于萧逸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