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先前我未做尝试吗?是祖母一直未肯答应,今日祖母又昏过去了,情况不容乐观,接下来你叫我如何张这个口?”

韦映雪被在柴房里关了数日,一直处在焦躁中。她曾故意装肚子痛、装昏、声泪俱下地忏悔保证,然而韦谦铁石心肠,始终不肯心软放她出去,眼看着失去行动自由,任务进度也受阻,峰哥儿那边更是失去掌控,她的耐心几乎消耗殆尽。

此时听见宋拓带了情绪的反问,便再也控制不住,反呛道:“好啊,你既然无法张口,总能做些其它的,我想峰哥儿了,你可否偷偷带峰哥儿前来与我团聚?先前你说,怕你祖母不答应,如今你祖母身体抱恙,想来是顾不上峰哥儿了,你带他过来见我吧。”

宋拓语滞了一瞬,才道:“你要见峰哥儿,待日后大大方方的便是……”

“好一个大大方方。”韦映雪决定下一记猛药,她一字一句道:“你若是不想偷偷摸摸的,现在就打破面前这道门,大大方方与我父亲请辞,便是我父亲反对也强行接我回侯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便是无名无分、便是与娘家决裂我也不在意,可是你敢吗?”

宋拓脑袋嗡的一声,惊诧地说不出话。

映雪竟疯狂至此。

犹记得当年他们都年少时,他想趁着无人时牵牵她的手,只是指尖触碰到,她便如遭雷击,不但严词斥责他的冒犯,家去后还写了封信请他恪守礼数,若以后不能谨守礼法,便不必相见了。

他心情十分复杂微妙,既有说不清缘由的淡淡失望,又有着一丝被人极致爱慕的隐蔽欢喜,一个女子爱一个男子到了不在乎名分和娘家人的地步,这般深爱属实罕见。

“看吧,你还是怯懦了。”屋里传来韦映雪自嘲的声音,“我不过是试你一试,你果然什么也做不到,既如此,何必还要来招惹我呢?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

宋拓面容发苦,“侯府如今出了乱子,事情尚未解决,在此关头你让我如何带你回府?”

想到今日种种事,他情绪几乎绷不住,颓唐地道:“我自丁忧回府,闲在家中大半月,复职莫名遇阻,还未顾上托人询问打点,府里又出了事,祖母接管了庶务却未能处理得当惹了风波,她老人家又突发急症,此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只考虑我的私事,你说在意我,为何不替我想想我该如何面对这种种难处?”

这是在埋怨她?韦映雪瞬间感觉到一阵心寒,胸口说不出的酸涩,当场便哭了。

“难道侯府庶务是我办砸的吗?我只知我带着峰哥儿不远千里归来,去侯府投奔他的亲爹,到头来我被赶出侯府,落得个不知廉耻、妇德有亏、与峰哥儿母子分离的下场,我爹自从听了妹妹之言,再也不肯信我,日日将我锁在柴房,我便好受么?”

她如此说,宋拓猛然间不吱声了。

过了许久,他突然低沉地发问:“你方才说只要能和我一起,别的什么都不在意,可是真心话?”

若映雪不介意身份,更不在乎娘家决裂,那便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