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一反常态沉默地坐在案几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毫无张口的打算。
韦映雪等不到她的回应,失望地抿着唇,屋里陷入一阵尴尬的静默。
老夫人只得再次张嘴打圆场:“你啊你,今后莫要再说去庵堂的话,就算你能忍受修行的清苦,峰哥儿也不能跟着你受这份罪。”
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儿孙环绕。
老夫人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韦映雪身侧七岁的峰哥儿身上,面露慈爱。
峰哥儿长得粉雕玉琢,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跟宋拓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此老夫人丝毫不怀疑他就是宋拓的儿子,这孩子的五官一看就是他们宋家的后代,不会有假。
“多谢您老体恤,映雪感恩不尽。”韦映雪尽管十分感激,却还是面带忧虑地说:“可老夫人,说到底,我进侯府还是不合时宜,给侯府添了麻烦。
妹妹嫁来这七年,与侯爷琴瑟和鸣,远哥儿虽是过继来的,可这孩子冰雪聪明,从刚出生就养在妹妹膝下,与妹妹侯爷感情甚笃,更是老夫人和夫人的心头肉。
我本无意打扰妹妹一家的安宁,峰哥儿亦是从未想跟远哥儿争抢什么,原本我们母子不出现便不会打扰这一切,更不会叫妹妹举棋不定,如今却……
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我知道我如今身份尴尬,原就不该回来添乱,若再做了跟妹妹平起平坐的平妻,心中只会更加不安,还请老夫人收回成命,我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只求我的峰哥儿能得一隅庇护之地,平平安安成长,至于我,怎么都好说。”
这番话太过自谦,简直把自己碾压到尘土里,半句没提她当初也是正经跟侯府有过婚约的。
老夫人脸色蓦然一沉,对握的手突然抬起,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上。
“这是哪个碎嘴子的又乱嚼舌根了!”
老夫人身边的艾嬷嬷,立马躬身在她耳边小声回禀:“这几日府里下人们不少议论此事的,就有不开眼的乱传,说侯爷亲生的峰哥儿回来了,远哥儿就要失去嫡长子的身份。晌午内务房几个婆子闲聊,不知怎的说起这个,言语间向着远哥儿说了几句,顺嘴提到了韦大姑娘,说韦大姑娘无媒无聘,连一个外室都算不上的,最多抬个妾就是给她脸了,峰哥儿一个庶子,也敢妄想踩着远哥儿,好巧不巧被经过的大姑娘听见了,抹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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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哥儿还没出月子就抱过来养在大奶奶身边,自小在府里长大,深得大家喜爱,下人维护他几句也是情理之中。
但老夫人还是毫不犹豫力挺韦映雪:“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映雪,你不要理会这些个老刁奴的闲言碎语,你和峰哥儿决计不是外人,你们都是侯府正经的主子,千辛万苦荣归府里,何来打扰一说?等拓儿请完旨,侯府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事,给你好好正个名,再有那些不开眼的人敢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割下他们的舌头。”
韦映雪顿时惶恐:“老夫人息怒,我提这些绝无告状之意,只是心里深觉不安,早知如此,我那日就不该跟随商队逃出那个边塞小镇,我以为逃回来便能跟家人团聚了,万万没想到是我想的太简单,如今竟会面临诸多始料未及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