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噗嗤笑了,摸了摸远哥儿的头,“好孩子,来西府就像来自己家,想吃什么便说就对了,堂伯母这就去准备。”
她很有分寸,也不缠着远哥儿聊天,笑着说几句便去厨房里张罗。
宋埕得了家里传的信儿,便提早下了衙,也进屋来看远哥儿。
他考了远哥儿几句简单的启蒙诗词,远哥儿对答如流,宋埕和他对坐着,觉得这个孩子今日笑容很多,可见是喜欢来府里,他目光里也尽是笑意。
屏风另一边,韦映璇已和周氏说起了今日老夫人提的要求。
“其实,未必是女医的方子不好,许是祖母的身体有旧疾,且年纪大了,不似常人恢复快,总要多擦洗几日才能见药效,可祖母太心急了。”
“若叫您为难,我回去后便回绝了祖母,便说兰太医最近忙着给宫里的主子们诊治,未有得闲的时候。”
“不必。”周氏轻描淡写,仿佛一件再小不过的事,随口就应了,“明日我差人和我嫂子说一声,下午就让兰太医上门去给她看诊。”
韦映璇十分敬重地说:“您对祖母一直有大气量。”
“人终有年迈病弱时,何必在这上头做文章,我便是不喜欢你祖母,看在亲戚的份上也是会帮忙的,说句不好的,她那个病浑身散发着腥臭,拖得时日久了总是不美的,你们小辈寻常去她屋里请安,闻着也不好受。”
“且此事你办妥了,也叫她心里舒坦些。她心思向来重,交代你的事你若未办成,便要在心里怀疑些什么,作闹起来又拿孝道说事,倒让你不痛快。”
宋埕听闻她们说孝道,便从屏风那边走过来,说起陈氏在街上和韦谦斗殴一事,又说到韦映雪被韦家驱逐出。
这几日衙门里都在议论,同僚也喜抓了他问,他却是一问三不知,在家里祖母不许大家议论,今日韦映璇在场,他索性当着祖母的面问了。
韦映璇便挑拣着说了一些家里的事,虽碍于孝道未直接说父兄的不是,但她的口吻透着冷淡,周氏和宋埕没听几句便知她与娘家龃龉已深。
不一会儿,西府的几个哥儿都从学堂里回来,纷纷进花厅和她见礼。
敏哥儿待远哥儿一如既往的热情和关照,拉着他就往外走,“走,去我书房,咱们切磋打算盘,我近日也学了几句口诀。”
远哥儿眼睛一亮,放下书本便跟着敏哥儿走了。
韦映璇笑着看他们肩并肩走远,内心深处十分羡慕婶祖母家中融洽温馨的氛围。
几位堂伯父堂伯母人品敦厚,都不是擅言辞的人,却都宅心仁厚,性情像极了过世的叔老太爷。
和她平辈的几位堂兄堂嫂,接人待物也是真诚和善,固然有远哥的原因在,但,西府低调谦逊的家风,足够让他们处事得体,便是在外头也一定会有极好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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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哥儿这几个哥儿也都性情开朗,待人真诚热情,没有丝毫的造作与虚伪,一看便受到了极好的家教。
反观侯府,从婆母那一辈儿,再到宋拓,根本禁不住对比。
留在西府其乐融融吃过了饭,她便带远哥儿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