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旬老者率先从马车上走下,银须白发,精神矍铄,布满沧桑皱纹的面孔上,满是历经岁月风霜的磨砺,却难掩风华气度。

身姿挺拔,眼神深邃坚定。

从他与姜清衍相似的五官,就足以窥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沈致渊双膝跪地,深深一拜。

“老师!”

“学生不孝,受老师多年养育之恩,却未能侍奉身前,还劳烦老师跋山涉水来操劳学生的亲事,望老师见谅!”

亲事?

孙老竟是沈太傅请回来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在心中盘算靖安郡主在沈太傅心中的分量。

刚才口出狂言的人,更是脸都白了。

这话代表沈太傅哪怕对靖安郡主不满,可她依旧是未来的太傅夫人,谁也不能欺辱!

周安谦脸色难堪。

为什么谢曦和名声烂透了,老师还不悔婚?!离开了我,她就该在烂泥里挣扎!

每个人心思各异。

孙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满是动容,嘴唇蠕动,感慨万千。

“快快起来,你大病初愈。”

将人扶起,

“淮安,你虽是我学生,但与亲子无异,你五岁起便在我跟前教养,我一点一点看着你长大,读书写字,考取功名,建功立业。”

“你的亲事,我自然不会错过。”

“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大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我都还记得,小时候清衍还吵着闹着说要……”

一道苍老柔和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夫君,先回府再叙旧吧。”

“大家已经冒着寒风了等待多时,莫要着凉了。”

孙老如梦初醒,惊觉自己差点说错话,连忙看向两人。

淮安面色温和含笑,可眼底清明一片,女儿也无动于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哎,人老了,记性不好。”

“劳烦诸位不辞辛劳亲自来迎我,我荣幸之至,不过今日实在舟车劳顿,改日定在孙府宴请大家,还望大家赏脸!”

众人纷纷表达心意。

一些感性的人,更是泪洒当场,不少人直接跪地磕头,以表敬意。

“能迎接孙老,是我等荣幸。”

“我贫苦寒门子弟,昔年多亏孙老指点迷津,如今才有今日的我,孙老于我有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