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去了。”陈恕挺了挺后背,坚定起眼神。
鲁迅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真正的勇敢,是知难而上,知死不退。
陈恕仍然记得鲁迅所说的还有后一句,“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
世界充满着庸俗和无厘头,最终往往是以闹剧收尾。
但是,此时陈恕选择忽略后一句。
眼见眼前的画面开始破碎和模糊,少女赶忙开口询问:“哥,我还没有人类名字,我可以叫陈蜃吗?”
“陈蜃,哥走啦!”世界和星空,在陈恕满脸灿烂的笑容中破碎。
寂静到令人发慌的空间中,泡在清泉里的赤身裸体陈恕,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扭头看向一旁花朵池塘中的大蛤。
脸盆大小的大蛤紧紧闭合着甲壳,不愿开口。
禁地空间外的废墟中,盘坐一个落满厚厚灰尘的雕塑。
那雕塑猛然睁开双眼,起身抖去身上足有三指厚的尘埃,露出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衫。
“十六年,竟然比预想中提前了很多年。”李信低声自语了一句,身形消失不见。
待陈恕从鬼母竖眼空间走出时,只见废墟中地面上,留有一处整洁干净的痕迹。
阳城。
阔大的七叶树覆盖了半个城区,也给城池带来了半城的阴凉和潮湿。
任何一个想要攀爬到树上,并且想在树上搭建房屋居住的孩子和少年,都会被年长者冷漠无情地打碎这个梦幻的想法。
十六年前七叶树大发神威,搅碎漫天诸佛,断碎的尸体似冰雹一般撒落,并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
那地狱般的惊恐场景,只要是见过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而始作俑者,便是这棵看似无害的巨型七叶树。
所以孩子们对这棵巨树或敬或畏都可以,唯独不能亲昵和轻蔑。
“七叶树,你把城外的人都杀死吧?”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春女子,站在七叶树的树梢上望着城外的熙熙攘攘,黯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