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闵姑娘早有察觉。”
闵嘉音收了笑,主动问道:“敢问卢大人,为何会去查冯知州?”
见卢佩文一时不语,闵嘉音便一边给他面前的茶盏里斟茶一边道:“既然是我邀大人前来,合该我先坦诚。这是冲泡散茶的方法,卢大人可试试滋味。”
茶叶在盏中浮浮沉沉,闵嘉音的声音轻缓却清晰。
“魏大人所查之事或许涉及冯知州贪墨,说得更具体些,便是元兴十四年决堤之前修缮河堤的资金中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落到实处,而决堤后重修河堤时朝廷拨下大笔资金,其中又有被贪墨的部分。据说冯知州离开庆州时,那府邸里华丽的装饰被拆除了许多,但仅从占地面积来看便已尽显富贵。”
其实闵嘉音只是怀疑到了冯度,与赵知简提过之后,赵知简竟正好有位旧识在庆州调查青江决堤一事,那些陆续发现的线索也纷纷指向了冯度。
不怕对手背景强大,就怕对手无懈可击。冯度既然劣迹斑斑,也就不难被拉下马了。
卢佩文斟酌一番,开口道:“新法颁布后,卢某曾为随县百姓前往歆州州衙请求冯知州,离开时恰好撞见有人行贿。但当时卢某并未被人发现,而冯知州又刚刚准许卢某上书朝廷,没有直接拒绝,那已是卢某能为随县百姓争取的最好局面,所以卢某不敢有所动作。”
闵嘉音颔首道:“但卢大人还是将此事压在了心上。我斗胆猜测,离开随县时,卢大人必定翻看甚至抄下了所能见到的一县账簿,留待回京整理检查。”
卢佩文眸光渐凝:“闵姑娘实在擅察人心。我确实抄了承熙元年也就是冯大人知歆州以来随县的账册,近日也确实看出几分端倪。”
闵嘉音眼中一亮:“可否请卢大人等魏大人返京之后一同整理冯知州罪证,再行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