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不给你添麻烦,”闵嘉音自信笑笑,“毕竟夹山堰修好后到底能使县里获利多少还未可知,种茶更是此地前所未有的实践,我希望这项工程目前对县里正常秩序的影响越小越好。”
卢佩文认真道:“目前除了资金,确实没有动用太多资源。而资金方面,我已上奏朝廷,朝廷授意府城支持,所以对县里并无太大影响。你放心,后续还需要什么资源,我都会尽力解决。”
“好,多谢知县大人。”闵嘉音端起酒杯向卢佩文致意,笑容里溶进了清丽的月华。
卢佩文与她轻轻碰杯:“该是我这个知县谢谢你才是,你每日的辛苦奔走我都看在眼里。”
闵嘉音托着脑袋笑道:“佩文,其实我该感谢你信任我,给了我做这些事的权利和自由。”
卢佩文道:“嘉音,你的才智与勇气都与寻常女子不一样,所以我信你。”
“不,”闵嘉音目光灼灼,正色道,“一样的。佩文,你是觉得,唯有独特些的女子方能入得你眼?还有你口中的寻常女子,指的是那些安守后宅的女人吗?在你心中,一辈子守在后宅里的女子便是低男子一等的吗?”
卢佩文一时哑然。
他的反应是下意识的,但顺着闵嘉音的问题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闵嘉音微微一笑,继续道:“女子不弱,无论是治家、务农或是行商,都并非易事,但我们都可以做得很好。
“你觉得我不一样,是因为从小我娘倾注了心血培养我,后来家中又遭逢变故,我不得不站出来。
“世间女子或许没有我家中那般优渥的教养条件,又或许比我幸运没有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们没有展露出她们的能力,并不代表她们弱小。
“像我的闺中密友裘姑娘,在京城娇养了十五年,裘相一日遭贬,她毅然跟去营州,将祖父照顾得很好。
“又或是我家刘小娘,即便没读过太多书,昔日能够在润州协助家族的汤泉生意,后来又到京城将家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的武艺师父亦是女子,她能帮助邻里收拾宵小,如今坐镇武馆,风生水起。
“还有这断川县,哪怕再如何贫瘠困苦,你也应当在田间地头看到过许多勤恳耕作的农妇。
“我和她们,是一样的。”
卢佩文怔住了,良久之后,眸中闪动起异彩,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激动:“嘉音,你说得对,我以前的认知都太狭隘了,今日多谢你赐教。能与你成为合作伙伴,是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