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衔月话才出口就有些后悔,她自己是直来直道惯了,但姬彻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往昔,江衔月见过太多越往高处走就越变得贪婪自私的人,千金的情谊也敌不过位高权重的腐蚀。
若是姬彻真存了什么私心,自己这样大剌剌地问出口,两人的交情难道就要葬送于此吗?
姬彻知道江衔月在想什么,为她满斟一杯酒,正色道:“月姐,你是我挚友,你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我不会眼看着小鹿儿受苦,所以一开始才会带他在身边;刚才小鹿儿他向我表露心迹,生死相随也不后悔,我知他深爱我,所以今生定不会负他。”
江衔月只道姬彻坦荡,却不想她竟赤诚至此,不由得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失笑,自己未免对好友太没信心了,她是怎样的人,始终都没有变过。
江鹿儿一朝听见姬彻这样的表白,还是特别郑重地,在他视为母亲的师妇面前,他愣愣待在原地,连嘴里的虾都不香了,眼眶酸酸的。
江鹿儿记得姬彻给沈苏两位郎君写信的柔情细腻;记得姬彻把敖云哥哥抱在怀里,认真地介绍说这是敖云其其格,她的敖云其其格;他记得姬彻握着阿真哥哥的手,说真真儿从今以后就是她的夫郎,她的家人······
每一次,江鹿儿都只能默默看着,心中泛起一阵密密的酸涩,或许有那么一天,姬彻会不会也能接受自己,像介绍所有哥哥那样,大大方方地把自己介绍给所有人,那样的爱,也能分给他一份,不是作为师妇的弟子,不是作为一个小孩子,而是能与她厮守终生的伴侣。
心愿一朝达成,他欢喜得都找不着北了,年糕属性大爆发,直接扑进姬彻怀里变嘤嘤怪。
“呜呜呜,神仙姊姊,我真的爱死你了······”
姬彻倒是也没阻止,只是摸摸他的后脖颈让这小鹿安分一点,跟江衔月对视一眼,两人都无奈地笑了,连姚念念也忍不住莞尔。
江鹿儿撒了会儿娇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小脸红红的,活像年画娃娃上了胭脂一样。
“师妇,自从遇见了神仙姊姊,她一直叮嘱我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不要把自己的命当作捷径让别人走,她让我相信自己的医术,不要依赖宝血,她一直,把我保护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