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语间对大庆的向往和恐惧,又不似作假。
李彻完全想不通,这样的人既然对大庆满是恐惧,又为什么敢于劫掠宁古郡城?
“你的仇怨可以不计,但本王的仇却是不行。”
李彻语气渐冷:
“你的部族劫掠本王的宁古郡城,导致无数百姓惨死。”
“和前朝世家勾结,掳走大量钱财和资源。”
“将我大庆百姓的尸体曝晒在道边,以此震慑我大庆军民。”
“这一笔笔血账,又该如何算?”
李彻一字一句地询问,本以为得耳布会吓得面无人色,立刻跪下请罪。
但让李彻没想到的是,当李彻说到宁古郡是他的城池之时,得耳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你!”得耳布连说话都不再用敬语,“原来你是宁古郡的王,是那些罪民的王!”
罪民。
李彻顿时悟了。
他终于搞懂了,得耳布这种纠结的态度,究竟源自何处。
得耳布对大庆的感觉很复杂,他是庆帝亲封的栗末部首领,对大庆既敬畏,又恐惧。
他这个中原皇帝册封的首领,在真正的蛮族部落之中,又备受歧视。
心理学上有一种叫做皈依者狂热的效应,即后加入某一阵营的人,往往比天生就处于该阵营的人对本阵营更加忠诚、更加狂热。
得耳布就是如此,他对大庆有一种变态的向往和忠诚。
而在他心中,宁古郡的人都是大庆的罪人,是站在大庆对立面的敌对分子。
是他身为大庆皈依者,唯一能压迫的存在。
所以,他和附近其他的部族,玩了命般压榨宁古郡的百姓,降低宁古郡中庆人的地位,以此来讨好其他部族和大庆两边。
想清楚其中关节后,李彻忍不住冷笑一声:“罪民?”
“没错,他们是罪民!”得耳布理直气壮,“罪民是大庆的敌人,殿下身为皇子,怎么和敌人同流合污?”
“住嘴吧!”
李彻实在听不下去了,暴喝打断。
“听好了。”李彻扶剑,自马背上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