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父皇脸都青了....”
朱标欢畅的大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爹又说,舅舅您现在是吴王,表弟是世子...”
“咱们一家人既是君臣,又是父子。但君臣在前,父子在后。”
“小孩胡闹现在不把他打怕了,将来他们大了,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说着,朱标忽然又是叹气,低头道,“往事历历在目,可表哥就这么去了。跟咱们阴阳两隔,你没了父亲,父皇没了外甥,孤....也没了好兄长好哥哥!”
闻言,李景隆哪里还能站得住,噗通一声跪下。
“太子爷,父亲病危之时,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不能在老爷子身边尽孝,不能在您身边尽忠了...”
“还多次对臣说,臣一定不能辜负了老爷子和太子爷对李家的大恩....”
忽然,朱标开口,正色打断李景隆。
“孤跟你说的是亲情,不是什么大恩!”
说着,又道,“你不要总跟孤表忠心,你是谁?”
“臣?”
李景隆有些发懵,“臣,李景隆!小名二丫头!”
“哈哈哈!你这小名还是母后给取的,说你爹一把年纪了有个儿子不容易,怕你将来养不活,特意取了个丑名字!”
说着,朱标收敛笑容,又正色道,“你虽姓李,可你的身体里流着跟孤一样的血,你是孤的亲人,是朱家的自家人....”
“自家人还说什么忠不忠的?自家人要是不忠,天下还有谁忠?”
“外人整天跟孤表忠心,图的是高官厚禄荣福富贵。你是孤的自家人,整天表忠心,这不是外道了吗?这不是疏远了吗?”
“太子爷!”
李景隆忙抬头道,“臣...臣愚钝..”
说着,尴尬的笑笑,“您也知道臣年岁小,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长大,本就没什么见识。”
“而且父亲刚去,蒙皇上和太子隆恩,臣弱冠之间继承了世袭罔替的爵位。”
“臣又半点本事没有,心中实在忐忑紧张,生怕您生气,觉得臣难当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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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看着李景隆那张情真意切的脸,直接笑出声,“呵!你呀,有这份谨小慎微的心,就已经很难得了!”
说着,点点桌子,示意李景站起身。
又抬胳膊,指了下桌子边上的凳子,让李景隆坐下。
“没人生下来就一身本事,孤这个太子也是一边学一边做!”
“年轻人不怕没本事,就怕没办事还以为自己有本事,自高自大,眼高手低,纸上谈兵,焦躁浮夸...”
说着,朱标把点心盘子推到李景隆面前,又道,“你刚才说你父亲鲜少跟你说他和孤小时候的事,你可知为什么?”
李景隆想了想,皱眉道,“臣琢磨着,父亲之所以不说那些。大概是怕...怕臣听了之后,老爷子和您又是念旧情的!”
“怕臣仗着咱们自家人这点情分,胡作非为,恃宠而骄傲,目中无人,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