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哪天她见到陈珈洛的父母或者况野的父母的时候,会突然发现自己理解的狭隘之处,但此时此刻的桑榆,有她自己的坚持和信念。
程骋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
桑榆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现在的生活挺好的。虽然嘴上说麻烦,但是我很喜欢你们每天在我耳朵旁边念叨,也喜欢看你们既想给我放水,又不得不板着脸拒绝我的样子。”
“我很幸福,程骋哥。你知道吗?下午的阳光晒得我的床铺都是暖洋洋的,有一个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公主。”
“有时候我觉得,就算是梦也没关系,能在梦里过上这种生活,那也算值了。”
直到把桑榆安全送回周家,程骋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他似乎有点理解之前谢祁安的说法——比起桑榆本身的胃病,更严重的其实是她的心理。
“如果一个人长期处于解决温饱问题这种低层次需求的状态中,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的温饱问题得到了彻底的解决,需要关注更高层次的需求的时候,他会发现自己的这一块是缺失的。”
“这种缺失会造成心理层面的崩塌,换句话说,就是失去了精神支柱。而为了阻止崩塌发生,他就要不停地让自己忙碌起来,以麻痹自己。”
谢祁安是这样说的。
程骋之前对这些话嗤之以鼻,觉得心理学都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可今天跟桑榆聊过天之后,他确实觉得桑榆不太对劲。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明天就要消失一样。
程骋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
他在房间里完全坐不住,打电话找况野出来喝酒。
“你有病吧?你带着榆榆出去玩的时候不喊着老子,现在睡不着了倒是想起我来了?”
况野刚洗完澡,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对着手机大骂,“今天晚上榆榆不直播,你知道哥们儿这几个小时怎么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