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和几名勋贵以及禁军军官的上千份供词,对此供认不讳。至于其他勋贵,并不知情,也未参与,不过他们还是深刻的认识到之前在长陵的举动欺君罔上,罪孽深重,全都写了认罪书,表示愿意接受一切处罚。英国公和成国公也不例外。
事情处理到这一步,皇帝的面子上已经能过得去了,杨士奇等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真要较起真儿来,是皇帝先包庇了太孙,王贤只是上行下效而已。何况这里头到底是几个意思,上层的人物哪个不心知肚明?平心而论,王贤能做到这样面面俱到,给各方面都有个交代,已经殊为不易了……
数日后,皇帝下旨,徐景昌心怀不轨,意图谋反,按律当斩,但念在他父亲为国捐躯、立有大功的份上,改为流放交趾,到军前效力赎罪。既然首犯得到宽大,那些从犯也不好杀之了事,通通发配交趾效力,永远不许离开。
至于其他勋贵们,能主动承认错误,自然善莫大焉,皇帝也只是一番申斥,命他们日后不得再犯,否则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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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皇帝的宽宏大量,勋贵们自然感激涕零,纷纷上表表示痛改前非,绝不再犯。英国公更是表示虽然皇上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但自己身为国公,非但没有起到表率作用,反而当众顶撞皇上,绝对无法原谅自己,恳请皇帝恩准,削掉自己的爵位,把自己也发往交趾,在军前效力。
为了打消张辅的顾虑,皇帝专门宴请了英国公,当然有王贤作陪。席间,张辅跪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让朱高炽感到气顺了不少。他又素来是个宽宏的皇帝,既然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也没必要再跟张辅算小账了。
说起来,朱瞻基给朱高炽带来的伤害要远远超过张辅,皇帝连忤逆的儿子都能原谅,还有什么不能释怀呢?
于是,朱高炽扶起张辅,和颜悦色道:“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是是非非朕也不能说是全对。”待英国公诚惶诚恐的坐下,皇帝又接着道:“朕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要有负担,继续当你的国公爷,朕还多有倚仗你的地方。”
“皇上……”张辅羞愧的无地自容道:“臣愿为牛马,生生世世肝脑涂地。”
“交趾的事情,镇国公向朕推荐你,说,不用千军万马,只要把英国公派回去足矣。”朱高炽神态和蔼道:“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臣愿往交趾!誓死平叛,寸土不失,以报皇上和镇国公的信任!”张辅马上表态。
“哈哈,好!”朱高炽龙颜大悦,端起酒杯道:“那这杯酒就算朕给你的壮行酒!爱卿满饮此杯,朕和镇国公等你高奏凯歌!”
“敬国公爷。”王贤一直安静的旁听,这才端起酒杯,跟皇帝一起向张辅敬酒。
张辅喝完壮行酒,便识趣的先行告退,他不会天真的以为,流几滴泪,喝几杯酒,说几句场面话,就可把恩怨一笔勾销。一切都不过是演戏而已,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京城再也没有他的位置,皇帝心里同样如此……
张辅走后,酒席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不少。
朱高炽对王贤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手段了得,把这帮勋贵收拾的服服帖帖。”说着亲自把盏,给王贤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上。王贤笑着欠起身,要去拿皇帝面前那杯酒:“皇上开恩,这杯也赏给微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