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原本心里堵着一口气,只恨不得把芳草千刀万剐。
可此时人卖了,她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忍不住哇的哭出来。
芳草才几岁就养在自己身边,每天随打随骂,呼来喝去,再到跟病殃殃的大儿子圆房生下麟哥,她从来就没想过芳草会离开王家。
可大儿子死了,芳草也长开了,十八岁水灵灵的小妇人越看越勾人,她这个婆婆的全部心思就在怎么管束芳草身上。
可越管芳草越往外跑,终于惹出祸事来。
王婆子越哭越伤心,比自己男人、儿子、孙子死时还难受。
芳草一走,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端茶倒水伺候自己了。
马车里,芳草也在哭。
顾砚山跟她说了,钱是蔡大官人给的,她的落脚处也是蔡大官人布置的,但是嫁还是纳没有说。
顾沐云始终没有多说话。
倒是顾二伯出言安慰芳草:“那王家半夜送你去城里,说是牙行,还不知道会送到什么地方。蔡大官人能把你安置好,没人知道,总比落在关口镇被人说道好。
况且你那婆婆不是好惹的,以后指不定要找你麻烦,这样走得干净。”
王婆子已经不是芳草婆婆,可顾二伯习惯这样说,要是芳草还留在关口镇,别人一样会在背后这样说。
去县城的路不远,马车很快就转了方向。
在一片狗叫声里,顾砚山的马车终于停住,他对后面车厢道:“到了,下车吧!”
顾沐云扶着芳草下车,抬眼看见的就是一座普通院子。
院门挂了锁,顾砚山取出蔡吉给的钥匙把门打开。
等四人把屋里油灯点亮,每间房走一圈才看出院子全貌。
五间房再加上柴房茅厕,能满足一家人使用。
这里应该是蔡吉经常落脚的地方,厨房里备用清水柴禾,还有一些简单的盐油。
卧室里也摆着床铺被褥,没人收拾,落着一层灰。
顾二伯现在没空闲坐,大家赶路都冷,他先进灶房烧些热水。
顾砚山也找借口说去给马喂水,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