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者,恐怖如斯!”潘季驯长长松了口气,对赵守正道:“就看南山寺、三江口和龙王庙了,只要那三处没问题,全县应该就守住了。”
其余江段的堤岸与水流方向基本一致,自然不会受到多大冲击,哪怕还没修筑遥堤也问题不大。
半个时辰内,那三处险段都传来禀报,无一例外,皆是土堤崩溃,石堤完好!
赵二爷这才长舒口气,转身振臂高呼道:“我们成功了!”
听到大老爷这一声,神经紧张的民夫们登时爆发出如释重负的欢呼声,就像已经取得了抗洪的胜利一般。
潘季驯也高兴的像个孩子,拉着赵昊的手,使劲摇晃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赵公子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依稀能听到老潘含含糊糊道:“好好,功德……无量啊……治黄……有望啦……”
赵昊苦笑道:“中丞别高兴太早,等到整个汛期结束,方能有定论。”
“你小子,怎么比老子还小心?”潘季驯白他一眼道:“半个月来,老夫天天观察混凝土的变化,那东西越来越硬,口感也……呃,总之是越来越结实了!”
“哈哈,那就好。”赵昊笑道:“对了,我搞出了个新配方水泥,中丞要不要尝尝鲜?也算庆祝初战告捷?”
“好啊好啊!”潘季驯先是大喜,旋即狠狠瞪他一眼道:“滚蛋!这算什么庆祝?!”
赵公子放声大笑,只觉这个口是心非的傲娇老头,就连吃土的样子都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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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飓风季,应天巡抚都会移驻苏州防风汛。
应天巡抚行台位于苏州城中央,吴县辖区之内。原本是鹤山书院所在地,后来应天巡抚开始常驻苏州,便将书院改为了衙署。
衙门八字墙前,高耸着一根三丈高的带斗旗杆,上头悬着‘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应天等府’的蓝底金字大旗,彰示着天下第一巡抚的赫赫权柄。
飓风凶猛狂暴,可不像梅雨季那样温柔,只折腾昆山一地而已。飓风一来,整个苏松常镇都面临严峻的防洪压力。
朝廷的税赋看江南,江南的税赋看苏松,一个弄不好,全都泡了汤,朝廷的日子就难过。
因此应天巡抚的一串官衔中,打头的是‘总督粮储’。所以在七八两个月份,巡抚大人压倒一切的任务,就是防汛保秋收。
好在这次的飓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天多就停了雨,两天后水位下降,暂时解除了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