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余列考上了道宫,或许他就不在意这点区别了,可他现在不是连考都还没有考么?且先落实了一份好的炼丹活计再说!
因此余列的脸上露出笑容,欣喜的看着对方,道:“这、这可真是麻烦掌柜的了。这样可以吗?”
当值掌柜瞧见,明白余列是心动了。当即就打着包票:“这算什么麻烦事儿。余道长一表人才,能来咱们店铺中做工,那也是咱们店铺的好事。”
花花轿子人抬人,余列当即道:“掌柜的还叫甚的‘道长’,您叫我余哥儿,拿我当个晚辈便是。”
“这可不敢、可不敢。”当值掌柜摇头道。
有了对方的主动示好,余列也预料到今后会在大药房中办事,两人之间的关系顿时热切起来。
“这边请!”、“这边请!”
两人一路往下等药房走去,一路上也是继续寒暄。
其中那当值掌柜先是确认了一下余列的年岁,以及来道城中多久了,然后又是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他和首乌供奉有何关系,是怎么搭上的路子。
余列听见这话话,自然是不会一五一十的,说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嫂嫂洛森和首乌供奉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惜字如金的,仅仅提及了一下嫂嫂,又隐约的暗示了一番道宫考核、以及道宫推荐信一事。
当值掌柜听见这些词汇,眼皮一跳,其人顿觉豁然开朗,暗想到:
“原来如此!这两人年纪轻轻,修为不俗,又颇有家资,考上道宫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当值掌柜脸上的笑容,比之先前更是灿烂了很多,同时眼中还露出了喜色,他庆幸着自己刚才没有直接让余列走,而是主动的贴上来示好。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下等药房的跟前。
但是一瞧见药房,他们就是一愣。
因为他们正瞧见了有昏死的道童,被不断从药房中拖出,然后像死鱼一般躺在过道上,不知是死是活。
而药房的门洞中,也在不断的泄出浓烟,着火了一般,还是大火!
两人快步走过去,急忙寻着几个道童一问,却发现作坊里面并非是失火了,仅仅是在大炼丹药。
这话让余列和当值掌柜都觉得莫名,于是他们不急着走进去,而是待在外面,又抓着几个道童细细问着。
道童们瑟瑟缩缩的,没敢说太多,可是人一多,你一嘴我一嘴的,特别是有人还认出了余列,依旧将原因说清楚了。
原来是因为差事紧,太多太重,上头又将任务催的急,酒糟鼻等人不敢停工,只得催着药房道童们片刻不歇的炼制。
结果多日下来,整个药房都是烟熏火燎的,还有几口丹炉直接烧焦报废了。
如此环境,让本就疲劳的药房道童们更是不适。
他们即便是个个都修炼过的,体魄要比寻常野兽强悍,可是丹炉中烧焦冒出来的烟气,也不是寻常烧火做饭的柴火烟气,而是滚滚的浓烟,并夹杂有硫磺、焦石、水银蒸汽、植物毒素等等,其浓烈又有毒。
于是不少道童因为修为不够,或是不怎么打磨体魄,在不眠不休的熬了几个日夜后,终于脸色刷白,啪的就倒在了滚滚浓烟和腥气中。
因为药房中热火朝天的,这些倒地的道童都是几盏茶后才会被发现,受创不小,今日还有个倒霉蛋已经彻底的没了生息。
得知了这些,余列微皱眉,猜测到了更加深层的原因。
而旁边的当值掌柜也是皱起了眉头,对方人老成精的,也是隐隐猜到了些东西。
于是还没等余列挑拨,当值掌柜就微眯着眼睛,冷笑道:
“哼!商会雇佣道童,可不是让他们来糟蹋的。
看来今日陪余道友来得正巧,眼前这场景,要么是会中分派任务的道友,不体谅下面,胡乱派遣,要么就是下面的道徒别有心思。否则正常的炼药罢了,任务再是急切,怎么可能把会中的道童用到累死。”
无须余列任何的添油加醋,此人就喝到:“走!余道友你熟悉此地,正好给贫道指一指,随贫道查查账!”
而就在来时的路上,余列还特意提及过自己近段时间一直都不在工坊,或是在外城厮混,或是在静室闭关,压根没有领过俸禄。
因此听见掌柜的这话,余列的面上仅仅是露出讶然之色,丝毫不慌。
今日有对方在,他恰好还可以戳破那酒糟鼻等人的算计,彻底脱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