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解释着,那人影手持一盏发红的无油灯盏,散发出红光,冲余列拱手:“敢问道友的名讳,以及来堂中,有何贵干?”
余列借着对方手中的灯盏,扫视左右,将暗室内打量个遍,发现此地虽然光线黯淡,但是除了书桌、书籍、书箧等物,并无其他出格的布置,和门外一模一样。
唯一让他在意的一点,是那房中人手持油灯,其自家的双目上却是又缠着一条黑带子,不知是有眼疾还是如何,像是专门为来客掌的灯。
余列拱手:“贫道余列,见过方道友。”
“余列?”
那持着灯盏走过来的人影听见,微微一愣,出口:“阁下可是从毒口而来?”
见对方问话,余列以为对方是知道了毒口职位变动一事,大大方方的承认:“正是。”
谁知道对面本是表现谦和的道人,一下子就破了功。
方吴目脸上轻笑一下,直接将手中的油灯扔到了桌子上,叹气说:“我知道你,你就是那献铜牌给干爹的人。最近可是遇见麻烦了?”
余列听见对方的话,面色也是微怔,他意识到自己果然是碰见了那方老的干儿子,就是不知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怎的了……
余列暗皱眉头。
而方吴目见余列没出声,径自的坐回了书桌前,有些倨傲的说:
“毒口那地方,偏僻,又都是些劳碌命,也不知怎的,你非要去那里。前些日子,那边居然有消息传来了堂中,说有个小道童媚上欺下,得罪过干爹。
对方继续皱眉说:“想来就是伱得罪人了,有人故意在打听你背景。那为何现在才来?”
这话让余列听见了,面色顿时古怪。
杜量算计余列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几天。方吴目这是以为余列是为了“谣言”一事,专程过来找靠山撑腰的。
不等余列出声解释,方吴目又摆了摆手,得意的说:“看在你当初献上牌子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说,你想调换去哪一个堂口?
此人摸着书桌:“贫道在此,可是结识了不少堂口的头头。无须找干爹,我自己就能给你换了。不过先说好,到了那边后,记得以后夹紧尾巴做人,得和同僚打好关系。”
原来余列之所以一入药方堂,就被看门的道童领到了方吴目这儿,是因为方老特意给干儿子安排了迎来送往的活计,让此人接待各个中位道童,甚至是上位。
如此职位,不仅方便方吴目查阅丹方,更方便他搭建人脉,活络关系,是那方老专门弄出来的一个职位,用以打磨和激励自己这不成器的干儿子。
而方吴目刚才之所以谦虚客气,就是以为是个陌生的中位道童过来,特意的殷勤表现一些。
见余列依旧没有出声,方吴目语气不喜:“为何还不说话?”
余列见状,哑然失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又看了看对方多半瞎了的双眼,暗想:“此人是那方老的干儿子,却又取不得丹房铜牌,看来问题多半就出在这眼睛的问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