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累,精神累。
邵勋轻轻拭去她鼻尖的汗珠,道:“为了我们的孩儿,累点算什么?”
“我是为了你。”庾文君轻声说了一句。
邵勋无奈,我在为你儿子铺路,你给我来这个?
虽说他到现在为止并未确定将来哪个儿子继承家业,但嫡长子总是有优先权的。
庾家底蕴差,人才少,对邵勋来说有利有弊。
以前看重这点,害怕喧宾夺主,被人借壳上市。
现在慢慢体会到弊端了。
算了,有火不能对一颗心系在你身上的妻子发,敲打下亮子即可。
正月里他在平阳大办宴席,实在太过高调,向他示好的官员都什么水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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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一天的春耕总算结束了。
邵勋在河边简单清洗了下,脱了麻衣,换上锦袍,乘车离去。
万胜军将士们收拾着农具,三五成群回家,一边走,一边聊着。
及至村口时,一个个都被喊住了。
队主曾易拿刀背敲了敲停在那里的马车,道:“一人一斛粮,速速回家拿袋子来装。”
“队主,此粮何来?”有人问道。
“春耕后要聚兵操练,王妃念我等辛苦,特请大王赐粮一斛。”曾易说道,末了,补充了一句:“幢主说的。”
“王妃真是大善人。”众人面露欣喜之色。
青黄不接之时,各家都很困难。
去年河东、平阳、西河等地确实没遭灾,但之前打了那么多年仗,还要供屯驻于此的数万大军吃喝,百姓同样穷得掉渣。
一斛粮看似不多,但真的帮了大忙了。不然的话,操练时都没力气。
“队主,何时操练?在哪操练?”又有人问道。
“听闻是二月底,或者三月初。”曾易说道:“太早的话,家里事太多,走不开。再者,太早也没粮。”
“队主,今日你的话可比去年一个月说得都多。”有人笑道。
“队主家里事多,榻都摇断了。”
“队主确实和去年不一样了,变了一个人似的。”
“滚!”曾易骂了一句。
众人作鸟兽散后,他轻笑一声。
平阳的日子与常山差不多,甚至可能要略差那么一点点,但他并不觉得苦,相反浑身渐渐涌起了一股干劲。
这股干劲不是一夜之间来的,而是在过去两个月内,一点一点从心底迸发,集聚而出。
去年梁王赐下的两匹绢已经掉了,他现在需要更多的绢,越多越好。
他居然有点想打(劫)仗(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