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不是一郡之公了。十郡之地为国,这就是公国,国主曰‘梁公’。
“太尉,你怎么一下子……”邵勋有点惊讶。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一下子比庾琛、卢志等人还急切,你方寸乱了啊。
“收复邺城,得十余郡,这个功劳够了。”王衍说道:“若天下分崩离析,这已经相当于灭了一国。”
邵勋看了看王衍,笑了。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确实灭了一国。至少,历史上自称“赵王”的石勒是起不来了。
“先等等,观望下风色。”邵勋说道:“太尉你消息灵通,探得士人看法之后,让惠风整理成文,发给我便是。”
王衍闻言,沉默许久,道:“惠风不会再给你写信了。”
“什么?”邵勋疑惑地看了下王衍,又扭头看了下殿室。
王景风那傻妞站在二楼露台上,悄悄向他挥手。
邵勋挤了点笑容,点头示意。
昨天私会,又搂搂抱抱摸摸,不能太无情。
只是——罢了,王惠风之事,回来再处理。
你不写信,我写!
垃圾邮件塞满你邮箱,看你扛得住不?
“太尉可以先回洛阳了。”打定主意后,邵勋注意力重回正事,说道:“你不用出面,找几个人办几场宴会,探听下风向。”
“这些事还用你教我?”王衍心中不太爽利,硬邦邦地说道。
他狗腿子众多,随便点几个中层官员,让他们故意引导话题即可。
另外,还可以找几个他看重的后辈子弟,办几场清谈会。
这都是探听士人风向的良机。
他不会一开始就下场的,就连上疏裂土封公之事,都不会由他挑头,愿意冲锋陷阵的人多着哪。
什么事情都是一步步来的。
比如他一开始绝不会提“录尚书事”。
仅仅只是裂土封公,阻力固然大,但并非不可能成功,毕竟这十个郡和朝廷已经没啥关系了啊,都是陈公牢牢控制在手里的。
但“录尚书事”就侵犯到朝官及士族高门的利益了,还得观望一番再说。
“唉,老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最后,王衍无奈地看了眼邵勋,说道:“‘失鹿难追’、‘瞻乌糜止’这种事能随便说的吗?你是在赌啊,赌所有人都熟视无睹,赌一切风平浪静,赌没有人阻止你。”
“若真出了事,不是还有太尉你嘛。”邵勋笑道。
“我凭什么帮你?”王衍悻悻道。
“哈哈。”邵勋一笑,走了。
铜雀台外,风雪漫天。
大军从早到晚,过个不停。
一直到第二天午后,最后一支兵马才走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