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镇军将军幕府一直在操办司马越的丧事。
司马越死后,一直停殡于城内,这次算是风光下葬了。
对他们这个层级的人物而言,丧事就是政治活动,意味着很多东西。
司马越下葬完毕后,意味着他的时代彻底结束,幕府僚佐们将在新主君的领导下,开启新的政治生涯。
周顗听闻,兖州各大士族基本都派人到场了,比司徒生前来的人还齐。
诚然,死者为大,没人会跟死人过不去。但若没有陈侯率军前来,事情没这么简单。
从出席葬礼的人员来看,兖州士族估计也想看看陈侯这个名满洛阳的将领,能不能为他们顶住匈奴凌厉的攻势——不求完全挡住,但至少要比以前有所改善。
北方的局势,正在外力和内因的相互作用下,不声不响地发挥着深刻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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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之时,消息一下子多了起来。
寿春周馥依然在兜售他的迁都计划,并提到今年漕运可能有些困难,因为荆州遭受了战乱。
此疏一出,人人侧目。
琅琊王司马睿请罢周馥之职,双方还在打嘴炮,将来会不会动刀兵,谁都不敢说。至少,司马睿有很强烈的办了周馥的冲动。
荆州方向,羊聃率军南下,再败王如,斩首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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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抵襄阳城下后,因为久攻不克,营中发生军乱,羊聃仓皇逃窜,为王如所败,损失惨重。
收拢残兵之后,一路退回新野,舔舐伤口。
匈奴攒了数月,在河东囤积了一定数量的物资,终于没有耐心了,开始进攻。
南阳王司马模遣大将赵染率军拒之。染军屯于蒲坂津,凭河而阻。
另有一路开往潼关镇守。
这两路人马,汇集了关中所有的能战之兵,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意图十分明显。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怕。
司马模担心匈奴突入关中之后,群胡响应,局势瞬间糜烂。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战场放在外面,尽可能远离长安。
更何况,蒲坂津、潼关两大锁钥之地不守,你还打什么仗?
湘州那边还在打,形势不太妙,因为官府压根就没什么兵,只能临时召集。而临时拉起来的丁壮与巴蜀流民相比,可能还要略逊一筹,再加上士气上的差异,官军十分被动,已经让杜弢逼近长沙了。
幽州王浚再一次深入参与鲜卑战事。
三月牧草尚未返青,段部鲜卑就遭到慕容鲜卑突袭,损失惨重,不得不向王浚求救。
浚率步骑数万东行,算是讲义气的。
说起这个段部鲜卑,就注定无法避开六年前的长安之役。
段部深度参与八王之乱,本来就陆陆续续战损了数千骑,长安再死五千,一下子元气大伤。
要知道,能派来中原的并不是老弱病残,而是相对身强力壮之辈,几年内被干掉一万余人,对总人口不过十几万的段部鲜卑来说,是难以承受之痛。